谢池春与他对视,眸中别种情绪翻滚,他眉头紧锁,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来。

胸膛里横冲直撞都是煎熬不甘,他想,他和周寂疆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可他们偏偏就是走到这一步,互相折磨,互相纠缠,不死不休。

“我希望那是假的。”他最终说出来了。

周寂疆就笑了:“希望向来渺茫。”

就这一句话,轻易将谢池春从悬崖峭壁之上狠狠推下,摔得粉身碎骨。

周寂疆向来情绪敏感,不可能不知道他这句话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是他还是说了。

他就是要让谢池春疼。

只是他没想到谢池春明明是天子越渊,身居高位,竟然也会抬起那张宛若天人、颠倒众生的脸,小心问他:“还出去走吗?”

谢池春不能像对驾驭臣民那样粗暴,也不可能如雄狮用锋利的爪牙制服猎狗那样对待周寂疆。

周寂疆单单站在那儿,寒风凛冽,他就会脸色苍白病弱,像寒冰那样碎了化了。

以至于谢池春只要看着他,就会慌。

谢池春想,他死了也不要紧,周寂疆不能再死一次。

纵然是梦境里那个死在阴暗寒冷小巷子的周丞相,就足够让他彻夜难眠,头疼欲裂。

要是周寂疆死在他眼前,谢池春绝对会疯掉。

所以没关系,互相折磨也没关系。只要周寂疆活着。

“我不去了。”要是去,谢池春必然陪同,周寂疆并不想跟谢池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