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似乎还有话要说,只是顾忌三年前那件事,还是强行呼出一口气,压了下去。
他一遍遍给自己鼓劲,哪怕不带周丞相来,三年多那件事也已经跟周丞相生了嫌隙,纵然周丞相宽宏大量……
人性就是这样,孙公公一步步从小太监走到帝王身侧,也是从阴谋诡计与防不胜防之中活下来,他太明白要是想要从皇宫里活下来,就得每一步都脚踏实地,不能冒任何一个风险。
皇宫把人变成了会吃人的怪物,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了你。周丞相一日不死,他终究还是日夜难安。
既然是死局,他还不如先下手,寻求出路,或许还有万分之一希冀。
孙公公从摇摆不定,逐渐神情自若,面上也露出熟悉的讨好笑容来。
周寂疆瞥了他一眼,这位孙公公惯会在人前说阿谀奉承的话去讨好、迎合别人,就像是宫里许多人那样。
以至于周寂疆一直对他印象不深,只有从云端坠落,落入险境,被落井下石了,才发现这位孙公公也对他抱有极大恶意。
这份恶意来得毫无缘由,又汹涌。
周寂疆并不清楚为什么,但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从这边走到湖对岸,其实也就一会儿。周寂疆抬眼,那深红的宫殿在他眼前更清晰了,连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都能清楚瞧见。
深宫寂寥,宫外贵女却一个个想插翅飞进来,也不无道理。这太后宫殿金碧辉煌,在这雪地坐落,当真像是九重天上金色岛屿。
只是越美好虚幻的事物,就越发危险。周寂疆少年时曾经所次跟随师父云游天下,也入过云梦山采药修道,他见过许多花草毒物长得有多鲜艳夺目。
突然,受伤小腿传来尖锐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