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深夜,这越国质子的屋子终于灭了火。

那谢姬在众人合力灭火时疯疯癫癫又不知跑到了哪里,众人唏嘘一阵,夜已深了,就又各回各家,各找各床。

谢池春习以为常似的坐在台阶上。

等周寂疆礼仪周到将那些人送走,终于回过头来,看见了谢池春神情,与他想象中不同,也才十六的少年郎也没有露出惊惶或者伤感之类的情绪,只是静静坐着,面上冷漠到极点。

周寂疆走过去扶他,手指刚触碰到他腕骨,却被反握,重重往下一拽,他腿伤无法支撑身体,就倒了下去。

与想象中疼痛不同,少年郎怀里温度是热的,紧紧包裹着他。

周寂疆愕然,正要挣扎,就听见谢池春闷着嗓子道:“他们都想要我死。”

是,身为质子,谢池春娘亲想要他死,卫国人想要他死。甚至说,他这个皇子对于越国也没什么重量,明面上他是越国唯一继承人,实际上越王荒淫无道,给他惹下了无数宫女舞姬诞下的弟弟妹妹。

长幼有序,他只是占了出生早的好处。

周寂疆知道,所以没有挣扎,人各有命,他想要在这仅剩时间给谢池春一点安慰。

“你是不是就要走了。”似乎猜中他心思,谢池春蓦然道。

周寂疆悚然。

谢池春太用力了,抱着他都弄出汗来,他微微不适低头看去,却撞见少年郎乌黑瞳孔似有水光。

“你喜欢我。”然后用这样笃定语气,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