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越国谢渊皇子的娘亲可真是上不了台面,出身舞姬,幸而得了越王一次宠幸,诞了谢渊,本就应该感恩戴德。”

“她哪里感恩呢?不光怨谢王不给她名分,对他们不管不顾,还怨谢渊身为质子,偏要她这个娘亲也陪着来平川城这寸草不生之地。”

“这谢姬自小不照顾孩子,整日在风流场所寻欢作乐,偶尔回来就是发疯……这数十年如一日闹下去,我听都听厌了。”

说着说着,他们就又笑了起来:“谢渊身为皇子又如何?倒是比不得我们卫国普通老百姓安稳,他还真是可怜呢。”

一字一句,谢池春神情未曾有波澜,只眸色深沉。

周寂疆瞧见他藏在袖下微微颤抖的手指。这是他第一次见谢池春表露出除了环境之外的弱势来,一时之间,他恍惚想起自己。

有时候,某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他永远也忘记不掉冬日跌倒在雪地里,被村里孩童围着嘲讽殴打的场景,孤立无援。

所以他被九星阁阁主所救,拼了命往上爬,就是怕有那么一日会陷入往日境地。

看见如今场景,大火烧着里屋,美妇人状似疯癫,街坊邻居七嘴八舌,谢池春何其像他。

也因此,他皱眉,口舌比脑子更快,大喝:“够了!”

他这一喝止住所有混乱,宛如定海神针,定住所有人心神。

众人这才把目光落在周寂疆身上,那是一个哪怕披着粗布衣裳也不减其出众的少年郎。

无数眼睛齐刷刷看着周寂疆,他也清醒过来,冷静呼出一口气,一个个对视过去:“火势凶猛,风又颇大,再犹豫,我们一个都逃不了。”

祸及自身,总是要热络些。街坊邻居连忙去打水,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