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疆胸口已是鲜血淋漓,眼前朦胧,他是真以为自己要命丧卫国,只使了全身气力把师弟甩到崖边一棵隐秘树上,就任由自己坠落。

他最后陷入黑暗,许是要彻底魂断卫国了,还想着师弟一定要活着,要是师弟死了,师父那里怎么交代?

然而他没有死。

他在鬼门关被救了回来,迷迷糊糊之中只感觉身体被人用温热的毛巾擦拭过了,冰凉冰凉指节碰触着他的脸,那人不紧不慢,给他喂药。

他不张口,那人就捏住他鼻,很快,他就被迫用嘴呼吸,那时一大口苦涩药汁就涌进了唇齿。

周寂疆硬生生被苦醒了,他趴在床头咳嗽,撕心裂肺,好像要把嗓子咳坏了。

在此期间,自始至终那人都捧着碗,安静注视着他。

直到周寂疆停住了,那人才慢吞吞递过药碗来,说了第一句话:“我在河边捡鱼,却不想捡到了你这条……”那嗓音粗哑又低,沙子磨过纸面似的发出的声音。

周寂疆悚然一惊,侧过头去,看清了旁边人,也终于知道为何那嗓音竟是那样了。

那人是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郎,少年郎大多还在变声期,嗓音自然不好听。

接着,周寂疆不动声色注视着面前人,只见少年郎身着简简单单的玄色衣袍,他站在这简陋小屋,许是日子不好过,眼下青黑,穿衣打扮看起来也是个卫国边陲小城里的普通少年郎罢了,

让周寂疆讶异是这位玄衣少年郎有着极盛容貌,剑眉星目,垂首望来,那凤眼暗藏锐利,让人心惊。

玄色为尊,凤眼含威,一看便是个不一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