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萧洛没甚感情地说:“这才只是开始,难熬的在后头,斩魂一途,与自杀无异,不过你既然能从黑水村逃出,也未必经受不起这一道考验。”

“呃呃呃……啊!”识海里痛到极致的阿九终于爆发出一声变形的哀叫,断断续续,“斩,斩魂是什么?”

那头,萧洛沉默了一阵,才接着道:“斩魂,简言之,就是重塑根骨的一种,以我目前的能力,只能给你一副凡人骨,你可愿意?”

“愿,愿意!我不想再做鲛人,除了鲛人,什么都行,我,我……啊!!!”

再之后,阿九就说不了话了,浸泡在痛苦的海洋中,几度濒死。

江岁寒听着那些惨叫,感觉就像一把小刀在心头摩擦,不算太疼,但浑身战栗。

此时,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阿九虽与自己同感共情,有时绝望,有时希冀,可好像唯独痛这一感受,是单方面的。

为什么?

江岁寒不得其解,茫然地望着对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山洞里,等待酷刑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这个灵魂必然经受不起摧残,要彻底消散的时候,一切终于结束了。

“感觉怎么样,能动吗?”萧洛问,嗓音虽然平稳,但细听就能辨别出一丝疲态。

“……”阿九早已被汗水浸透,喘了许久,才微弱地吐出一个字,“能。”

回到现实,周遭已不是荒原,而是一间幽暗的地下室,江岁寒跟着他的视野一起,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萧洛。

玄衣如墨,眉目风雅,耳下一点小小的朱砂,开在那里,像霁雪红梅。

他是……本来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