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话说得模棱两可,不清楚的内情的外人根本听不明白,面面相觑,但礼堂中很多等级颇高的无涯宗弟子,却是满脸的“我等替天行道”。

“呵,果然,就为了这个。”温不昧清淡地笑了笑,仿佛早有预料,“攻玉心经,取鲛人魂为引,打通经络,融合灵力,少了这妖邪的一步,无涯宗竟就没有能突破化神境界的人?真是可怜,可悲,可笑。”

他连着下了三个判词,化作三道利剑,插在在场无涯宗人的脸皮上。

胡秦一个挂不住,恼羞成怒地吼道:“温不昧,你假惺惺给谁看!我们杀鲛人,碍着你什么了?!本门多少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要搞特殊?鲛人的贱命,真就比得过偌大一个宗门的零落?你看看这一百来年,无涯宗退步到了何等地步?人说北苍穹,南无涯哈哈哈哈哈哈,去他妈的北还是南吧,再过一百年,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十年前,我就上到了化神三阶,亟需攻玉心经辅佐,我怎么了?不过就是半夜抓了一个鲛人炼魂,竟被你打得半死,直接罚到思过崖思过三年?!”

“我的好师尊,请你扪心自问,难道你真的没有别的心思,真的是想让我前途不可限量吗?”

胡秦被戳到了痛处,整个人都变得癫狂,恨恨地一回头,指着宾客席上的黑衣少年,声音发颤:“我天纵奇才,修道四十多年,竟在大会上败给这十来岁的小子,凭什么?他比我强在哪里了?我不服!师尊,我不服啊!!!”

说到最后,他嗓子里竟已带上了哭腔,温不昧不为所动,冷冷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点都参不透,你这道不修也罢。”

“啪!”胡秦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温不昧本就伤重,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踉跄地捱了几步,脱力地跪在地上,脸色一白,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数十年师徒,一朝反目,也不过是为了蝇营狗苟的那一点利益,如何不令人唏嘘?

一丈外,被两个无涯宗弟子左右驾住的曲若烟,对着薛朔哀哀哭泣:“薛叔叔,求求你了,放过阿昧吧,他只是可怜鲛人,他只是心善,他没有做坏事,这宗主的位置你想要你就拿走,不要再伤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