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袖子下的手被人碰了碰,萧洛挨到他耳边,低声道:“师尊,已经病入膏肓的人,不管再怎么小心谨慎,都有归西的一天。”

“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江岁寒明白他在暗喻什么,阖上眼深呼吸一口,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他们正要举步,忽听身后传来温不昧的声音:“江公子,请留步。”

“温宗主何事?”江岁寒修眉微颦,下意识地牵紧了清尘的手。

温不昧并没有任何尴尬,走过来,和蔼友善地拘了一礼:“贵友受攻玉心经所害,魂魄受损,绝非一朝一夕能医好,我的藏经楼中存着些封禁的典籍,或许能有解法。”

他谈吐举止,一切如常,完全不像一个刚行过杀手的人。

江岁寒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望着他火一样炽烈的喜服,片刻后,移开视线,抬手温和地摸了摸小鲛人的脸。

“好,那就劳烦温宗主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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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宗后花园,花开潋滟,四季如春,半月形的拱门前,栽种着数枝大红色的木海棠,招摇恣肆。

温不昧去藏经楼中寻取典籍了,命徒弟胡秦带着他们游览园子,稍作等候。

“圣君,今日多亏了您抓到薛淇的把柄,否则,姓薛的父子二人在山上横行跋扈,没完没了……”

花丛小径上,胡秦一改人前那副沉着冷静的态度,一脸愤愤然:“死得好,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