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几缕渺茫的光影从他丹田处飞出,苍白的肌肤,蔚蓝的头发,从形容来看,依稀是鲛人的模样。

人群中发出数声惊骇的低呼。

温不昧凝视着那些鲛人残魂,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冷道:“百年之前,本座初登宗主之位时,就曾立下规矩,门中有胆敢私炼攻玉心经者,格杀勿论。”

“薛淇修为底子差,蚕食了鲛人魂魄,无法全数吸纳,他一死,被束缚在体内的鲛人魂也就无安生。”

“今日本座亲自清理门户,也是为你们诸位提个醒,此类邪功,不碰为妙。”

他问话的时候,朝身后噤若寒蝉的无涯宗弟子们扫了一遍,后者唯唯诺诺,纷纷点头称是。

温不昧轻轻一抬下巴:“散了吧,还看什么?”

“是,是……”这热闹谁还敢看,生怕下一刻战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暗室旁聚集的人,很快便做鸟兽散。

洇满了血的刑柱下,薛朔牙咬得咯咯直响,目光像刀子似的,捅穿了那几缕浑然无知的鲛人魂,唇齿间,阴恻恻地吐出几个字:“不过是几个卑贱的鲛人奴,你不仁,就别怪我……”

“呵。”温不昧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与他擦肩而过时,凑到他耳边,声音很轻很轻地说了句什么。

薛朔闻言,当场神情一僵,立住不动了。

胡秦跟在他身后,目不斜视,就当没看到薛朔一刹那的表情变化。

江岁寒一个外人,牵着瑟瑟发抖的小鲛人站在一旁,回想着刚才瞬息间发生的事,心乱如麻。

他的确想狠狠惩治薛淇,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薛淇为人暴虐,死不足惜,但薛朔和温不昧因此事反目成仇,无涯宗内部出了乱子,未来受到株连和牵扯的人就不一定会有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