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口喷人!”

打断他的竟是薛朔。

那方才还镇定圆滑的大长老,不知为何勃然大怒,指着他厉声骂:“小畜生,你当你是什么玩意儿?!卑贱的鲛人奴,连狗都不如,难道真把自己当人看了?主人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骂声中道而止,薛朔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惶。

他被禁言了。

在场有这权力的,除了地位压他一头的温不昧,再无二人。

“你叫清尘,对吧?”

面对身量高他近一头的无涯宗宗主,清尘瑟缩着,不安道:“是。”

温不昧勾起他的左手,看了眼:“这咒印怎么来的?”

“是,是他……”清尘小心翼翼地一瞥薛淇,咬牙,“他用奇怪的东西缠住我,像藤蔓一样,每次缠过之后,都会留下这样的咒印。”

“哦?”温不昧笑意微冷,“你被藤蔓缠住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有很难受吗?”

“……有。”清尘僵硬地点了点头,词不达意地描述着感受,“就像喝醉酒一样,晕晕乎乎,醒来后,会特别的累。”

“原来是这样。”温不昧放开他,轻轻拊掌,手上的银色鲛绡手套反射着刺目的光。

他侧过脸,对江岁寒道:“江公子,弓箭和小鲛人,能借我一下么?很快就还你。”

“做什么?”江岁寒淡淡地看他。

温不昧道:“鲛人奴的命贱,死几条都没有关系,但江公子的故人就不一样了,须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今日薛淇欲伤他两箭,作为回报,自然不能受一箭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