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隐颤声道:“我七岁修行,十三岁以琴入道,三百年来,阅琴谱丝竹无数,六界音律,无一不通,我,我以为好歹能有一首……”

“吾一首都不喜欢,你抚琴的意义就不存在了吗?”看着他因被说中心事而露出的痛色,烛龙不以为然地嘲笑,“那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只是为了获得别人的认可而抚琴,你这琴不抚也罢。”

“钟离隐,你修行数百年,竟就修出这么个心性。”烛龙摇摇头,啧了一声,“出息。”

对面雪峰上,钟离隐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表情空荡荡,双眼也黯然无神,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境界,半晌,他忽然面色一红,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被抽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倒了下去。

“钟离师叔!”“师叔祖!”江岁寒和萧洛同时惊叫,正要上去帮忙,被烛龙一爪子呼住了。

“没大碍,就是受不了打击,气急攻心罢了,昏一会儿就好,他大乘期的修为,没那么容易出事。”烛龙舒展着身躯,仰头打了个哈欠,“看在你们大老远辛苦来一趟,给吾抚了三天的琴,这样吧——”

它一指江岁寒,懒洋洋道:“你过来。”

“可是……”江岁寒依然不放心钟离隐那边,可神龙所言,也不得不信,就算不信,他现在也没有办法令钟离隐释怀,犹疑片刻,在萧洛的搀扶下,走到它盘卧的山峰之下。

烛龙额心光芒凝聚,一缕璨金色的龙息飞出,悠悠然地落入了他眉间。

“这是吾的本命龙息,养魂愈体,比你们人族的一切劳什子都管用,你不论受多么重的伤,假以时日都会痊愈。”

龙息?那是神兽的本命至宝,数千年才能催生出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