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秋整理好作为“桌椅”的木板,坐下,闭目凝神,一边在脑海中温习她已然背下来的知识,一边调整心态。

终于,她终于来到了这里。

在过去?的人生中,她已不知听了多少“女子读书总是不如男子”“女子临场发挥能力不行”“男子就算起初发力晚,后来也赶得上”“女子就算参加科举又如何考得上?”之类的话。

她的确换了一具身体,可是一场落笔写字的考试,除了人为规定的阻碍,用男子的身体还是女子的身体,又能有多大区别?

她的知识,她的学识,她的思维,仍旧是她自己的。

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

哪怕使用着?萧寻初的身体,她的灵魂里,仍然是个女人。

今日,她倒要?见识一下,若与这成千上万的男性学子相较,她究竟能有几斤几两。

进入考场,照理来说应当紧张,可是谢知秋控制情绪的能力极强。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她蜷曲身体躺在两块木板搭成的床铺上,居然安然入睡了。

天初明,待天际晨光破晓,谢知秋睁开一双清冷的眸子,坐起身来。

贡院一夜有雨,但?清晨,雨水不知何时停了,只?余下地上坑坑洼洼的水迹和空中漫着?凉意?的薄雾。

谢知秋将木板重?新搭成桌椅的样子,准备考试。

这贡院里明明聚了上万名想当举人的学子,可整个考场却鸦雀无声,一片死寂中弥漫着?明显的焦躁。

终于,开考的铜锣一响,开题开始下发给考生。

考场中的声音一下子变了,各种笔墨纸张摩擦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