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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进了释家,又碰到了我身体最差的那几年,也没来得及教你点什么。今天我心情好,就教你一点吧。”

被摆正四肢的释传淡定坦然地坐在轮椅上,进门后释燃忘了开灯,整个客厅里还是只有那盏昏暗的落地灯亮着。在幽暗的光线下,释传就像一尊玉雕的佛像,半阖双眼,嘴角带笑。

又严肃,又悲悯,连笑都带着冷劲儿。可他又掀起眼皮朝着释燃看了一眼,锋利又直白。只淡淡一撇,站在门口的释燃又觉得自己回到了十来岁的胆颤。

“很久以前,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总会教训我和姐姐,说自己做了什么,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看到。这句话,我想现在应该让你也知道。”

释传勾起唇角,“要不然你总说父亲看不到你工作上的努力。”

他忽略掉释燃握在门把手上已经用力到发白的指关节,然后手晃悠着放到操纵杆上,试了几次后无奈摇摇头只能让护工帮忙。

等走到了门口,释传的轮椅都已经有一半伸出了门外。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来,偏着头对站在他脚边的释燃补充道:“我会活到你举办订婚典礼那天的,也希望你的订婚典礼可以顺利举行。”

那一夜是最近难得的晴夜,一直烦人的雨声久违地停了,连风都小了很多。

可释燃却怎么都睡不着,躺在偌大的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赤着走到书房,从抽屉里翻出一直关着机的那部电话,在开机的第一瞬间将电话拨通出去。

对面过了很久才接,通宵过后的沙哑让女人的声音变得粗犷,她懒倦地开口说:“不是说了不联系吗?”言语里惊慌和埋怨交错。

释燃捏了捏眉心,烦躁地问她:“他最近怎么样?”

对面静默了几秒,接着老实交代道:“……不太好,他现在已经单独隔离了,清醒的时间很少,有过几次自虐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