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页

释传故作吃惊,他疑惑地反问释燃:“你不需要鹤州的房子吗?我听说你经常往鹤州跑,考虑你和我一样不喜欢住酒店才特意给你买的。”

说罢,他又凑近了一点,慢条斯理地分析道:“你不觉得这套房子很好吗?经开区,没什么人,环境好又清净。适合……”

释传凑得实在太近了,释燃都能感觉到释传搭在脚踏上的足尖死死地抵着他的小腿骨。

他从来没有和释传离得那么近过,近到他能听得到随着释传的呼吸矜矜业业工作的氧气机发出的声音,能感觉到释传周身散发出来的凉意。

他的腿往后缩了一下,喉头滚动,声线模糊地问释传适合什么。

释传头往旁边歪了下,“适合用来藏人。”

倏然间释燃后背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好像面前嘶嘶作响的仪器声不是仪器声,是那套房子里释惟的哭喊,是被他杀了的那个小护士死前喉咙里发出的呜咽。

是这十年来每一次他开着他偷偷买的那辆跑车行驶在夜间,山林中的嘶吼的风声。

是一管针剂注射进母亲的血管里,母亲濒死挣扎时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一瞬间,释燃的脸色变得和释传的一样苍白。

刚刚他喝了点酒,颧周泛着红晕,此刻那些微微的粉色也荡然无存。只剩眼底怎么克制都无法压下去的惊慌和恐惧。

可释传却又抬手抵住操纵杆,不太利索地往后一拨,笨重的轮椅又轻飘飘地往后退,退到了属于他们兄弟间本该有的社交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