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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里那点血腥味被温水放大后又强迫地镇压下去,释传皱着眉缓了一会。他慢慢抬起手来手掌像枯枝一样晃了两下,“招待就免了。”

释燃笑了,“那这大半夜等我回来,不会是来联系兄弟情谊的吧?”

释传重伤后释燃胆子大了很多,大概是笃定释传也没爬起来揍他的可能,这两年已经没了当初在学校里看到肩膀挺括、身形高挑的释传会觉得胆颤的模样。大多数时候他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彰显他释家次子的身份,甚至这两年露面更多的是他,隐约都有他才是释围青最终接班人的传闻。

所有人都说释家出来的,个个都像极了当初还在位子上的释老爷子,连释燃都传了家风。但实际上只有释燃知道,他所学习模仿的一切都来自面前的这个人。学习他年轻健康时的气度、做事的方甚至还有模有样地学起了他的涵养。真的学不来,至少得把样子装装像。

所有人都这么说,偶尔连释燃自己都觉得自己学得太像。然此刻在只有两个人的氛围下,释燃才清晰地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低劣的模仿者。

他仍旧看到释传那双尽管被病痛残疾折磨仍旧坚定的眼睛时会觉得胆颤,下意识想尽快结束战斗,然后将释传驱逐出他的领地。

释燃挑眉,他声音比刚才好点,没那么哑了,“我在医院呆得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都是你帮着爸做的。于情于理,我都该来感谢你。”

说着,他偏过头对护工使了个脸色。护工了然地从包里掏出个资料袋,双手递给释燃。

释燃迟迟没接过去,他盯着文件袋看了很久,然后斜眼看向释传。两双长得非常相似的眼睛对视,空气中有类似于硝烟的气息窜动。

释燃眼底阴郁,释传当没看到一样,气定神闲地回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牛皮纸袋,但释燃就是怎么都没办大接过去。

这大概就是坏事做尽,哪怕是树叶都会觉得是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