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转身, 望向底下众臣将相,刘秀的眼藏在冕珠后,目光幽深,再难寻到当年那个清朗少年的明媚。

帝王,当如是。

此后一百九十五年, 东汉因他在历史上璀璨。

西汉有霍去病封狼居胥, 东汉有窦宪燕然勒石。

班固的一篇《封燕然山铭》沉默着注视, 记录这一切。

一卷卷竹简记录下的《汉书》中,是班家两代四口人的坚持。

画面里,一把书刀轮转,从班彪的手中,到班固手里,再到班超。

这把书刀,被班超换做了真正的环首刀。

西域五十国的重新归顺,是从那三十几骑在碧蓝天空金灿黄沙中驰骋浴血的结果。

而这把书刀,又落到了一只细嫩柔夷之中。

“女子啊……”女子轻叹,带上行囊走出后宅,接下父兄未完成的志愿。

一盏孤灯,一扇窗,一个人。

从乌发如墨,到鬓边白丝。

《汉书》终成!

“完成了。”女子伸手颤抖着抚摸桌上垒起来的竹简,眼眶里含着泪,却始终没有让它落下。

“完成了!”

她步伐缓慢的走向院子,面朝着父兄埋葬的方向叩首:“此书已成,班家无憾矣!”

随后转身。

慢慢走入那间她枯坐多年的屋子。

她啊。

叫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