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他们之间那份不知深浅的缘分像是层层递进的阶梯。不知不觉中,他已用上亲密这样狎昵不庄重的词眼。
跳窗逃跑,被人追债,生活拮据,都是云酽从未经历过的生活。所以他感到稀奇又惊惶,可是和他相依偎的这个人在发抖。
在这一刻,他对宋青的好奇感到达了顶峰。他好奇他的身世,他的家庭,他的故事,他的一切。
讨债人不知用什么方面撬开了门,小屋传来一阵摔摔打打的声音,厚重的书本被掷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呼救。还有玻璃被敲碎的脆响,云酽知道,易碎的并不只有玻璃。
他不记得他们的拥抱持续了多长时间,可能在踹门的人大喊大叫了多久,他们就贴在一起多久,没有人尴尬喊停,只是任由火苗随风飘摇。
窄巷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们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直到楼梯再次传来不堪重负的声音,他们才慢慢分开,贴在墙壁上,脚下踩着湿滑的苔藓,时不时脚底一滑就会有失重的感觉。
云酽感觉自己完全处在失重状态,没有地心引力的牵制,他的情绪就像一只随时渴望遨游的鸥鸟。宋青是出现在他十八岁人生中的一个小小问号,他对一个缘分尚浅的人充满好奇。
宋青贴着墙根伸头去寻那群人的身影,完全确认他们消失后,才招手示意云酽一起上楼。
门锁已经被他们破坏,木门上残存几个脏污的鞋印。小屋里一片狼藉,刚才被宋青收放在书架搁板上的书,被撒气撕掉了许多页,露出狰狞参差的边角。
云酽走进去帮他一起收拾,眼角看到什么熟悉的东西,他注意到了碎在餐桌旁的那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