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眼里带着泪光,不住地点头。

听从她的劝告,努力放缓节奏,认真地一呼一吸,手指牢牢地攥着被单。

这一会儿,瞧起来倒是乖了,与先前在软轿中对她不理不睬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看在眼里,既无奈,又止不住地心疼。

“是不是从太后那里出来时,就开始疼了?”

“嗯,有一些。”

“那为什么不说?”

“方才疼得没有这样厉害。”

“那也不该瞒着朕。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该早传御医,做什么非要等到熬不住了才说。”

她见他虚弱,原本也不舍得训,语气并不重。

顾怜的眼眶却忽地就红了。

他盯着她,眸子里水汽弥漫。

“陛下这会儿,是在关心臣侍吗?”

“要不然呢?”

“臣侍还以为,陛下今夜乐不思蜀,心早就在别人宫里了呢。”

“……”

许清焰一怔,心说这叫什么话。

从他委屈难平的神情中,她隐约似乎悟出了什么,但不及多言,门外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苏长安的确听了她的吩咐,腿脚再快也没有了。

请来的御医,是一名壮年女子,眉宇间都透着精干。进门只简单行了个礼,并不从繁文缛节,立刻请脉问诊。

不消片刻,便得出了结论。

“回禀陛下。”她道,“顾君在孕中,原本气血有亏,身子较往常弱些。今夜乃是心绪激荡,急火上攻,这才导致动了胎气。”

“动了胎气?”

“正是。胎儿者,与父体同气连枝,牵一发而动全身,因而才疼得这样厉害。”

许清焰一时间,倒是听得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