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侍没事,不敢给陛下添麻烦。”

“阿怜。”

“时候不早了,陛下一会儿早些回去歇息吧。臣侍孕中,不便侍奉,就不多留陛下了。”

“……”

即便再迟钝,也能听出他今日是有问题了。

这人是生来的胆大任性,自从认识他以来,除去先前误会争执那一次,还从没见过他这般循规蹈矩。

处处流露着刻意。

就像一只小狐狸,忽然有一日,不再挥舞他那迎风招展的漂亮尾巴,而是小心翼翼地夹在身后,连耳朵尖都垂了下来。

让人觉得,那一身火红的皮毛都黯然失色。

变得实在不像他。

然而任凭她怎么问,这人都坚称,确是无事,至多不过是孕中精神差,有些乏了。

许清焰也不能奈他何。

软轿摇摇晃晃,怀中的人不声不响,任凭她抱着。

既不推开她,也不肯与她多说几句话,只是出奇地沉默着。

一片安静间,他呼吸时而滞一滞,或加重一分。夹杂在外面宫人的脚步声中,听得人无端心慌。

但若问他,又是无事。

如此回到他住处。

在如意忙着将他往里扶的时候,连苏长安都瞧了出来,站在她身旁,悄声问。

“陛下,顾君的脸色似是有些不好。这是怎么了?”

“你问朕,朕问谁去。”

许清焰黑着脸道,颇有些气闷。

但她还是收拾了情绪,换了一副温和神色,重新走上前去。

“阿怜,究竟怎么了?”

她扶着他的肩问。

方才在轿中光线暗,看不出来。这会儿到了灯火底下,就能瞧见,他脸色是有些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