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郑重,裴夫人备礼亲去西宁伯府。

裴宣生父乃当朝宰相,是真正掌握实权的天子重臣,论身份、地位,起码能甩‘西宁伯’十八条街。

‘西宁伯’是世袭罔替的爵位,传承至今崔家已无人在朝为官,唯有一个好听的虚名挂着,处于西京勋贵末流,尤其这几年隐隐被各家排挤,快连末流都攀不上。

宰相夫人登门,犹如火把扔在干柴火堆,瞬间点燃整座府邸。

府里忙上忙下接待贵客,西宁伯夫妇受宠若惊地坐在次位。

寒暄话说过三巡,西宁伯夫人小心翼翼:“不知夫人此行来所为何事?”

裴夫人吟吟笑道:“我儿顽劣,前几日会试结束撒欢地跑去放风筝,风筝落在贵府门墙,她为追风筝爬上墙,仆人大惊小怪吓到了她,不慎人就掉进贵府院中。”

西宁伯听得胆战心惊:“郎君福泽深厚,定然安然无恙!”

“确实无恙。”裴夫人笑容真挚两分:“说来也巧,有人刚好在墙边铺了又厚又大的席子救了她,她这才幸免于难。”

“是谁?”西宁伯夫人眼底升起一阵狂热,迫切地想从对方口中听到她最爱的女儿。

裴家嫡子眼看要满十八,一旦高中婚事肯定要提上议程,她心中闪过明悟,似乎懂了为何裴夫人会登崔家的门。

莫不是看上她的女儿,想为她的嫡子说亲?

西宁伯夫妇苛待长女的事裴夫人听老仆提过一嘴,对这对夫妇的行径大抵是看不上的,故意没提前道出住在南院破瓦房的姑娘。

“是府上的千金。”

裴宣从墙头栽下来的那天府里正为崔黛的生辰大肆庆祝,但凡长脑子的都不会去想是崔黛救了人。

“我想见见那位姑娘,当面代我家宣儿道谢。”

“夫人稍等。”

西宁伯夫人转身火急火燎命令下人去寻三小姐。

崔黛懒懒散散在池塘边喂鱼,被母亲身边的亲信一忽悠,误以为是宰相夫人属意她做裴家未来的儿媳,欣喜若狂自不必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