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蒙当即抬手,“不必了!自愿交易,钱货两讫,买亏买涨都是我做出的决定。另外,这是出于私人爱好收藏的购买行为,我代人拍下海螺,对方愿意不计代价,您无需操心。”

两千英镑的左旋海螺确实过度溢价,可一旦收了珀尔的私下补偿,有的事就变得无休无止。

从海上被救命,到街头代为挡刀,再到左旋海螺的买卖双方。究竟是谁欠了谁,谁帮助了谁,谁占了谁的便宜?

爱德蒙敏锐发现,有的事正一步步朝着掌控之外的方向发展,他选择及时叫停。

此次佛罗伦萨交流会,确定了一些仇人的消息。

在他入狱后,法国政局一变再变。拿破仑遭遇滑铁卢战役惨败身亡,路易十八复辟波旁王朝,但不没撑满九年,发生了七月革命。

波旁王朝被奥尔良王朝取代。构成新王朝权力支柱的不再是旧日血统论贵族,而是新增了金融大资产阶级。

从17世纪起,巴黎开始出现一群新晋富人。

他们往往来自巴黎之外,且出身平凡。不同与以往的货物买卖发家,是抓住了当时巴黎兴起的金融业一举暴富。

当欧洲各国涌入巴黎消费炫富,让它成了引领奢侈品潮流之都。趁势而起的新富们一夜间脱胎换骨,也有了挥金如土的本领。

17世纪,路易十四的宰相黎塞留却把这些人叫做“圈外势力”。

不论金融新贵们如何模仿贵族们的奢华生活,但始终被认为没有高贵血统,是贵族当权者们鄙夷的暴发户。

时间进入19世纪。

路易十八复辟波旁王朝,妄图回到百年前的旧贵族统治时代。

那种野心招致七月革命发生,大金融资本家不甘被拒在权力大门之外,两百年的发展让他们叩开了议会内阁的大门。

爱德蒙入狱前很少关注凡尔赛宫的变动,但如今他以此追踪三个仇人的去向。

费尔南在八年前参军后不知所踪,检察官维尔福擅长颠倒黑白,果然混得不错,如今是皇家检察官。

唐格拉尔从名不见经传的小会计成了银行家,但因前年发生的七月革命,他在王朝交迭中躲避风头,暂时渡海远避去了美国费城。

爱德蒙决意先远渡重洋,离开西欧能将手中宝藏更为安全妥当地变现,去美洲大陆投资新兴产业,更能追踪唐格拉尔的行踪。

这才不是以物理距离远避与兰茨先生一起出现的意外事件。重要的事强调三遍,两者绝对没有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离开前,还有一件事要问。有关兰茨先生的第二本书《地中海异闻录》,其中的海上救人桥段究竟会怎么写?

爱德蒙似不经意谈起,“兰茨先生,不必再提左旋海螺的拍卖价。不如说说您提起《地中海异闻录》,新书想要记录舞蹈瘟疫的真相,还有别的吗?”?

第33章 (二更)、 资本永不眠

新书写什么内容?

珀尔似笑非笑, 仿佛要看穿这不经意一问背后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