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样子,似乎是在梦中受了刺激,醒来发现虚惊一场,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下。

柏方时搂住他,温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嗯。”盛约依然不抬头,嗓音轻轻的,内容却沉重,“梦到我死了。”他说,“我在国外,一个人住,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想不开了,特别想死。”

柏方时一愣,当年盛约试图自杀的事情,他们没有详细聊过。盛约从来不主动提,也许是讳莫如深,也许是已经遗忘,不论如何,过去的事情结束了,再深再重的伤疤也早已愈合,他们现在过得很好,偶尔提到旧事,都能用开玩笑的态度来调侃了。

可冷不丁提到这件事,柏方时依然心里一紧,不由得收紧双臂:“……怎么突然梦到这个?”

“不知道,可能因为很遥远了吧……它们从我脑海里彻底消失之前,来跟我做个道别。”盛约呼吸滚烫,亲昵地贴着柏方时的侧脸,“我都记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情了,似乎是很想你,想到要疯了,也恨你——”

“恨我什么?”

“恨你为什么要让我那么爱。”

“因为恨你,和你有关的一切都让我恨到发疯,想把它们全部毁掉,包括我自己。”

盛约的声音沉沉绵绵,带着发烧时病态的沙哑,他突然又低了下去,委屈地说,“听起来很变态吗?我当时本来就是一个精神病啊……”

“没有,不变态。”柏方时捧起他的脸,叹了口气,“我看你是来要我的命的,我上辈子一定欠你钱。”

“我欠你钱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