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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沉声道:“大家别再跟他废话了,此人连自己的师父都下得了杀手,如此没有人性之人,多说无益。他既然不肯交出来,那咱们只好自己动手了!”雁北天沉声道:“天钟神功不在我手中,要找神功,向徐萧要去!”一人冷冷道:“徐萧已经不在了,天钟神功当然是落在你手中。”

雁北天脸色变了一变,那人继而又道:“我们四人曾去六合山找过徐萧,但那里荒废好久,我们四人细细调查,发现了崖边的一些痕迹,断定他是被人所害,推下山崖,云涯在江湖上为人极是仗义,号称四侠剑之一,何况他的妻子是徐萧的女儿,下手之人必是你无疑,你放心,此事只有我们四人知晓,你把天钟神功叫出来,我们便放你一条生路,这不仅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中原武林的安危。”

雁北天脸色又是一变,他那日杀了徐萧,心中害怕,因此并没有去查看现在痕迹,没想到居然被人查了出来。当下冷冷道:“你们口中说得好听,其实也不过是垂涎那天钟神功而已,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目的。”那个声音较为老的人道:“我们真的是为了武林苍生……”那个年轻的不耐烦道:“跟这中人多说无益!咱们尽快动手便是了!”说着当先出掌,打了过去,其他三人微愣,也急忙出手。这四人联手起来,端的是风声鹊起,雁北天如不是靠着精通的六合派绝技,恐怕撑不过百来招。

雁北天见这四人虽然功力高深,但出手招式,却都是江湖平常武功,不由得心中大奇,再想他们蒙面而来,蓦地恍然心道:“原来如此,他们如此之做,显然是为了刻意隐藏身份,是以连本门招式也不敢使出。”想通这点,精神顿时为之一震,他见左首一人正使到一招“花开半合”,这是天和拳的招式,雁北天记得徐萧当时给他讲解武功,曾将江湖之上那些平常武功网罗起来,借此作为对比。分解各家武功的精妙。

徐萧武功来自天山派,天山派的武功自来都是随心所欲,由心而发,是以徐萧并无拘泥于本门武功之上,其他门派的武功,也多是独有见地,雁北天想起徐萧所言,当下抢先一招“倚栏望月”,那人心中一惊,回肘撞来,转身一闪,雁北天等的便是这个时候,蓦地施展六合剑法的绝招“天外来客”,长剑一掷,啵的一声刺穿了那人胸膛。

但此人竟也凶悍至极,回手一抱,将雁北天捆了个结实,雁北天左手钢刀劈下,将那人砍做两半,蓦地后背一痛,中了几镖。雁北天忍住疼痛,心中却是稍微放心,只因这镖并无淬毒。雁北天来不及拔掉,转身和另外三人相斗,这三人对六合剑法显然甚为忌惮,不敢相近。

不过多时,雁北天后背已然被血染透,雁北天渐感体力不止,激斗之中,却一人瞧出机会,一掌打中左胸,噗的一声,吐了口血。雁北天身子飘出窗外,摔下楼去。那三人到了院中,却不见了雁北天,三人对望一眼,没想到他重伤之余竟然还能如此迅速逃走,一人低头一看:“他走不了的!”

三人沿着地上所留的血迹追了过去,一路到了林子中,这三人见此地无人,才施展各自的轻功,不过多时便追上了,先前那人顿了顿脚,道:“咱们上当!”这些血迹的主人竟是一只野狗,臀部一条剑伤,显然是雁北天所砍。

雁北天止了血,摇摇晃晃的走在林间,但他失血过多,眼前逐渐模糊,最终倒了下去,雁北天沉沉的昏了不知多久,朦胧之中,仿佛看到了徐若兰,拿着湿布,正要为他敷上,雁北天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呜咽道:“兰妹!兰妹!你是吗?”

那女子惊愕片刻,柔声道:“是,是我,你乖乖养伤罢。”雁北天喜极而泣,道:“你,你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么?”那女子点了点头,道:“我再也不离开你,你好好养伤罢。”雁北天缓缓点头,目光始终不离女子,嘴里只是喃喃道:“兰妹,兰妹,我不是在做梦罢。”

雁北天沉沉睡去,再次醒来之时,已是艳阳高照时候,那女子已经不在,桌旁放着水盆,雁北天坐了起来,后背的伤势已经处理完毕,他冷静下来,开始打量情势,自然知道徐若兰已嫁给云涯,而且他杀了徐萧,莫说相见,纵然相见,也是不可能出手救自己,想必自己是被人所救,重伤之下,脑中生起幻想,认错了人。

雁北天调息一下,但觉除了身子虚弱以外,已然没有大碍。他摸了摸身后伤口,已经包扎上药,想起自己仍是被人追杀,坐耐不住,翻身起来,他正站起,门唉的一声推开,进门是个女子,手捧着一碗药,她见了雁北天,微微一惊,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已经醒啦。”

雁北天看了看女子,却惊呼道:“兰妹!”那女子低声道:“这位公子,我原本以外你是重伤迷糊才认错了人,你现在清醒了,怎么还认错啊?”雁北天细细一瞧,这女子和徐若兰着实太像,本来天下之大,长得相似之人也不奇怪,但雁北天历经伤痛,却没有细想那么多,疑惑道:“你,你真不是兰妹?”

那女子轻轻一笑,道:“我本姓王,均州人士,现在是赵府的夫人,不是你说的兰妹。”雁北天尴尬道:“对不起赵夫人,恕雁某无礼了。”赵夫人笑道:“想必你心中很爱你的兰妹罢?”雁北天道:“你和她真的很像,如非她已经和人成亲了,我都不相信你不是她。”赵夫人疑道:“莫不是霞妹……嗯,不对不对,不可能。”自语一番,说着将药放在桌子上,道:“这些是我让大夫开了伤药,你喝罢。”

雁北天点了点头,他见了这女子,心中顿生一股莫名的信任,将药一口喝下,道:“赵夫人,我带着的剑呢?”赵夫人道:“你说的是那把重剑啊?你放心,我想那把剑应该很贵重,所以藏了起来。”她走到柜子,从里面取出一把剑,递给雁北天。这剑是徐萧传给他的,是以不自禁中多了几分重视。

雁北天伸手接过,道:“多谢!”赵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好生调养,我要去看看我女儿了。”说着离开房间,雁北天呆呆目送她离开,竟是瞧得痴醉一般。雁北天在赵府调养了几天,原来赵府的主人已经去世了,但赵家世代原是高官,留下了不少财产,倒是不必担心日后生活。

雁北天调养完毕,他深知江湖之人,无不想找到自己,害怕给赵家带来祸害,纵然心中不愿离开,却也非走不可。这日便要向赵夫人辞行,赵夫人道:“雁公子,那你多加保重。这些盘缠,你带在身上吧。”雁北天道:“这,这如何是好?”赵夫人微微一笑,取来一个包袱,道:“里面我放了些衣服,这天时也快入冬了,保重身子要紧。”说着塞在雁北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