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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辞认真,赵清商却又狐疑:“我不明白……”她终究还是不好意思看易兰台,依旧背著身,飞快地说,“从小师父就说我不像女孩子;武功也只有一个寸灰剑法拿得出手,还遇上那种事;我也不会女红这些东西;脾气又冲动……等等,你是读过书做过官的,是不是因为我们这些天都在一起,因为那个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才那么说的?”

易兰台听得啼笑皆非,若是因为一个男女授受不亲便要娶人,那他现在该娶了多少?然而细思她那番话意味,心中却忍不住柔情暗生。

他上前一步,将赵清商轻轻揽入怀中。两人身高相差不少,他的下巴恰好抵住她一头柔发,低声道:“正因如此,我才想照顾你一世。”

赵清商半晌不语,过了一会儿,易兰台忽觉有灼热的水滴滴到手上,他愕然道:“怎么又哭了?我可不信你说以前都没哭过的话了。”

赵清商飞快地转过身,把眼泪鼻涕都蹭到他前胸衣服上,头却未曾抬起来,声音有点闷闷的:“再没有下次了。”

第十章 故人来

那天傍晚,深沉雪里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月亮升起后新雨初收,二人并肩坐在湖畔一块大石上,赵清商折了一支莲蓬在手中把玩,玩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易兰台:“那个燕狡,他到底是想找什么东西?”

这一点,易兰台也没有想通,他此刻除了一把摇空绿外身无长物,然而摇空绿是十几年前楚徭所赠,虽然锋锐,却难称名剑,何况纵是名剑,也不值得劳动燕岭三卫大驾,一直追杀到如今。

他再将自己出京以来种种事情回忆一遍,然而实无任何特异。要说唯一特别之处,便是自己出京之时玉帅江澄同时入京。修罗王镇守北疆,按理不应轻易离开,莫非这与戎族追捕自己,其间有著什么联系?

他似乎隐约想到了什么,然而内幕扑朔迷离,而线索又太少。

一低头间,见到赵清商眼神凝注,便笑道:“我也不知,随他去吧。”

赵清商想一想:“也是,反正想不通,不想也罢。”

她却想得开,易兰台一笑:“不过还有一事,我须得讲给你听。”

他虽然面带笑意,然而态度郑重,赵清商便坐正几分,道:“好啊,是什么事情?”易兰台收敛笑意:“那便从我的姓氏讲起。我原本不姓易,姓莫,易是师父为我改的姓氏。他说既要易名换姓,那便姓易吧。”

赵清商吃惊地看向他,心道这人身上怎么如此多想不到的事情!但她亦知此刻不可打扰,便静静地听易兰台讲下去。

除了师父楚徭与师伯吴江,就连无忧门中师弟师妹也无人知道他身世。这段经历,易兰台压在心头已近二十年,如今提起,他才发现一点一滴,萦绕心头,并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