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方玉平再没有回头。

白绫衣手拿锦囊,终是长出了一口气。她亦知自己对不住方玉平,然而有些事情,势必无法两全。

她起身欲走,却忽然发现,在她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七八个手持兵刃的江湖人,为首一人似曾相识,当日婚宴之上,这人便曾向她发难。

“白绫衣。”那人的语气十分阴森,双眼中隐有杀气。

白绫衣实在忆不起这人究竟是谁,又份属哪家门派,然而有一点却可以确定,多年以前,月天子必然欠下了他们一笔血债。

若说是未结识谢苏之时,自己把这条命赔给他们也没甚么了不起,然而此刻却绝对不能。

罗天堡的分舵便在明月城内,面前这几个人虽然凶悍,但自己若能进城,便有生机。

她轻轻掸了一下衣上的尘土,神色反倒安然下来,心道无论如何,就算送命我也不能送在此时此处。周围几人见她镇定,也是一惊,但这一缓并没过多长时间,那几人各举兵刃,冲了过来。

白绫衣先将锦囊收好,随即右手轻挥,姿势端严,那正是百药门的正宗武学:“别日何易”。

别日何易会日难。山川悠远路漫漫。

郁陶思君未敢言。寄书浮云往不还?

乐往哀来摧心肝。悲风清厉秋气寒。

谢先生,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介花弧父子将谢苏送回云起客栈,未想过了许久,白绫衣仍未归来。介花弧心中一动,道:“兰亭,你带几个人去城外看看,无论能不能拿到蓝田石,方玉平总不会难为她。只怕遇上月天子仇家。”

介兰亭闻言一惊,他也担心白绫衣安危,匆匆便出了房门。

床上的谢苏虽在昏迷之中,仍是极不安稳,气息浮躁,一头的冷汗,介花弧暗想莫非兰亭出手不准,点穴时力道用岔了?他自己武功全失,于是打算找个人来为谢苏解开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