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琛明明已看清他动作,却恍若未见,只道:“你和介堡主合作,自己须得小心些。”

江澄冷冷道:“哦?何统领竟不觉此等行为,十分的大逆不道么?”

何琛想了一想,叹道:“我不知道。”他又道:“江统领,这一路上,你多次言道与戎族这一战时机未到,我也思量过此事,你所言其实颇有道理,甚至于罗天堡一脉,也不见得一定要致其于死地。”

江澄倒未想过这个处处循令而行之人竟有这样一般说话,右手虽还扶着剑柄,却已放松了几分。

却听何琛又道:“虽然如此,但你我份属军人,这样的做法,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出来。”他面色一凝,道:“江统领,今日之事,我不会说给他人。你有你的做法,我也不便多说,今后你我各行其道,也就是了。”

说完这话,何琛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并不快,却没有回头。

江澄沉默了片刻,终未开口,他忽然抽出腰间长鞭,一式“风云乍起”,长鞭银影在空中划一个圆弧,风华如盛,随即倏然而止。

大片大片的木兰如雪纷落,拂了一身还满。

这二人自此分道扬镳,何琛回到京中述职,而江澄则直接去了北疆。其后不久,朝廷与戎族一战果然爆发,何、江二人各自担任先锋之职。朝廷与戎族对峙四月,终是无功而返。其中双方人马折损数目虽是大约相同,但朝廷一方长途跋涉而来,粮草财物足足消耗了半个国库,算起来仍是输了。适时石敬成已然病重,朝中借机就此退兵。

石敬成于一年后病逝,令人惊讶的是,他三朝为相,何等功勋,朝廷却并未给他任何谥号。

而这一战之中,何、江二人各自积下不少军功,其后何琛回返江南大营,江澄却一直驻守北疆。

待到这两人再次联手,大胜戎族,已是七年之后的事情。

另一边,介兰亭返回谢苏身边,努力控制面上得色,道:“老师,幸未辱命。”他虽也有些奇怪为何当时江澄分神,却并未细想。

谢苏面色却一沉:“兰亭,你怎么来的?”声音冷然。

介兰亭没想到谢苏这么快就问到此事,他对谢苏感情不同,十分敬重亲近之中,又有些怕他,忙道:“老师,江南一路,都有罗天堡的据点,我不过是想来江南看看……”

谢苏斥道:“现在江南是甚么情形,岂是你说来便来的!”

他神色如冰,介兰亭本还想辩解两句,一见谢苏神情不对,再不敢多说。介花弧便在一边笑道:“兰亭方才学你三招,倒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