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谢苏反要有精神些,他看着似乎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抬起的谢朗,道:“多谢。”

“恩恩。”谢朗似是没有力气回答。

然而随后的一句话,却让他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你是真的不愿意让介花弧知道如何解毒,为什么?”

历州城中,同一时间,一个人同样被一句话惊了一下,只不过惊讶的程度,要远远多于历州另一隅的谢朗。

“你说甚么?”

惊讶的人是何琛,与他一路同行的江澄几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只一句。

“那天云起客栈中,见到那异族人同时见到的两个青衣人,有一个人是青梅竹。”

“你怎么知道的?”何琛当年亦是见过青梅竹,却想不出那个一身冷冽的吏部侍郎与那日那个面色苍白的青衣人有何相似之处。

“当年清远侯过世时,我见过他一面。”江澄似不愿多说。

“清远侯”是江澄父亲江涉所封爵位,江涉过世时江澄不过十三岁,京中多有传言江涉当年是被江澄气死,此事是否属实暂且不论,单是江澄如此称呼生父,也未免太过奇怪。

但何琛此刻无暇想到这些。青梅竹当年失踪一事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此刻他出现的地点与青州如此之近,莫非竟与石太师召他们去青州一事有关?

他并无怀疑江澄看错,因为江澄在军中一路晋升,固然是他武功精湛,深通兵法,却也与他身负一项异能有关——江澄识人,有过目不忘之能。

“你怎么知道的?”这一边。谢朗也说出同样一句话。只不过这一句疑问却是笑着说出的,并无多少认真发问的意思。

“你在马车上给我的药丸中,有一半与解毒无关,不过是些寻常的镇痛清火药物,甚至连冰糖也混了进去,是为混淆视听。而针灸之时更不准介花弧入内,是怕他知道如何解毒么?”

谢朗笑道:“是啊,是啊,介花弧很通药性的。他都看明白了,我还卖甚么狗皮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