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梅镇归来的次日清晨,介花弧一行人等便踏上了前往青州的路程。

马车走到明月城城门时,他们看见了谢朗,那人依然是一身灰衣,有点费力地背着一个很大包袱,笑眯眯地站在官道上的灰尘里,向他们挥着手。

马车在谢朗面前停下,他不甚利落地爬上马车,在谢苏身边坐下,一面坐一面抱怨:“介花弧,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害得我吃了半天灰尘。”

介花弧一笑,也不在意。谢朗却也没对他多做理睬,自顾抓起谢苏左手,开始号脉。号完了左手,又号右手,前前后后号了一炷香时间,这才从包袱里取出几个瓶子,一番翻翻找找,拿了一堆药丸出来,“快吃,快吃!”倒像晚了一刻就会出事似的。

介花弧早递过一杯温水,谢苏便依言吞下。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谢朗给他的这些药倒还好,并不似前些时日服的药那般令人烦恶欲呕,最后一颗药甚至还有甜丝丝的感觉,等等!

他神情一如既往,看着谢朗,缓缓开口道:“谢大夫。”

“恩?有事请说,有事请说。”谢朗对初识不久的谢苏,反是十分的熟捻客气。

谢苏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冰糖也可解阴尸毒么?”

“啊?”谢朗也怔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啊呀,对不住,给错药了。不过冰糖又没有毒,不然,再来一块?”说着,真还从包袱里又摸出一块冰糖来。

谢苏没有接,却也没有多说甚么。

这一夜,一行人等在距青州不远的历州歇息,在一家客栈歇下不久,谢朗背着他那个不小的包袱,来到了谢苏房间。

一进门,便见介花弧正坐在谢苏对面,不知正在谈些甚么。谢朗也不在意,走过来把手中包袱向二人中间桌上一放,向介花弧笑道:“介大堡主,请了,我这边要开始针灸了,您先回避一下?”

介花弧笑道:“谢大夫怕我看么?”

谢朗挥着手,“是啊是啊,我怕得很啊。”

介花弧一笑,径自出门。

谢朗不理他,自包袱里取出一排银针,向谢苏笑道:“我们开始吧。”

第一次针灸,大约花了一个时辰之久。结束之后,谢朗倒比身中毒伤的谢苏还要疲累,他连拔下的银针都没有收拾,一头倒在床边的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