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夜宴中也丹带来的那个波斯舞伎!

谢苏所居住的静园,外表清幽绝俗,其实机关林立之处不下于介花弧和介兰亭的住处,这波斯女子不似身有武功模样,却可轻易进入,又是甚么人物?

那女子似已看透他心中所想,低声道:“我……七岁时被卖到中原一个世家,这些机关,那里也曾有的……”

她自在众人面前现身时起,便是一副骄傲不群姿态,直至此时,神态上方现一丝黯然。

那必然不是一个动听的故事。

谢苏没有说甚么,他既未如对待一个不速之客那般逼问为甚么来这里,也并非殷勤相询一句过去究竟遭遇了怎样的事情。他的目光澄澈如月,清清淡淡地看着她。

那波斯女子定定看着他一双清郁夺人的眸子,半晌,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谢先生,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谢苏没有答言,她却也并不必谢苏回答,续道:“我想求您一把折扇”,她顿了一下,“就像你们中原当年的温玉一般。”说罢嫣然一笑,神情竟是十分坦然。

温玉是本朝一位有名诗妓,貌美而颇负文才。传说她曾于深夜拜访一位寒士,那寒士才华出众,又有品行。温玉登门之后,言道自己对其人一直十分敬仰,欲为婢妾以奉君子,却也知那寒士定然不会接受。因此,只愿那寒士作一扇面赠予自己,上面题上“赠予妾室温玉”的字样便可。

那寒士也是个不拘一格之人,便题了扇面赠她,温玉拜谢之后翩然离去,之后竟是不知所终。那寒士终其一生,再未见过她。

生平第一次,谢苏也有了不知该说甚么的时候。

当然,这是一件风雅之事;当然,这件事也许与情爱无关,正如当年的温玉一般,不过是单纯的敬仰而已……

白色的月光照在他的月白长衫之上,他就那么安静的沉默着。

“谢先生?”终于,那波斯女子也忍不住了,出声问道,“若是你不允,也没甚么关系……”

“你叫甚么名字?”

“啊?”

“我还不知你的名字,如何题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