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苏奇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么?”他起身检点笔墨,见介兰亭佩剑上的璎珞不知何时落在地上,便顺手拾起,递还给他。

介兰亭接过璎珞,道:“我甚么时候说过要留下来?”一面说,一面却过去洗手。

吃过了饭,谢苏铺了纸在书桌上继续写字,介兰亭心道这个人怎么写不厌呢?他坐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午后的阳光温暖照到身上,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了一个多时辰,他伸个懒腰,见头上淡青幔帐晃动,身上却盖着他父亲的银狐披风,一时间神志有几分恍惚,抬眼却见谢苏坐在床边不远处,手中拿着书本,见他醒来,道:“醒了?茶刚沏好。”

一只素陶杯再次递了过来。

介兰亭起身下床,不由自主伸手接住。

从无一人对他这般平和相待。

随后的几日,静园内时常可见罗天堡少主的身影。介花弧向来不怎样拘管他,有时他在谢苏这里一混就是大半天。奇怪的是,这些时日介花弧竟也没有过来。

谢苏其实不大理他,依旧同平日一样读书写字,只是他在倒茶时,从来会为介兰亭推过一杯。

介兰亭再没拒绝过他的茶。

偶尔谢苏会亲自下厨,做一两个小菜,介兰亭第一次见到时吓了一跳,他从未见到哪一个江湖高手自己下厨,做的菜居然还很好吃。

谢苏再未显露过武功,他最常做的事是习字,介兰亭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写字写上一两个时辰,虽然谢苏的字确实漂亮。

一次谢苏说:“介兰亭,你写几个字看看。”

介兰亭未做犹疑,起笔便写,才写两个字谢苏便皱起了眉头,这字虽然不能称之为鬼画符,可较之鬼画符也强不到那里去,大概可以称之为人画符。

他叹口气:“介兰亭,你名字何等雅致,若能在书法上下些工夫,日后以右军笔法书兰亭集序,岂非也是逸事一桩?”

介兰亭虽不知“右军笔法”“兰亭集序”为何物,也知道谢苏这句话不是在夸他,不服道:“我将来是罗天堡之主,练字有甚么用!”

谢苏正色道:“正因你将来亦是一方之主,这等字迹,如何拿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