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沉吟片刻,缓缓道:“如果我没料错的话,萧雨飞现在一定正在苦练剑法。你马上赶去梅谷,赶在他剑法练成之前,找到花溅泪,杀了她!你且记住,千万不能让他二人同时活在这世上,你一定要杀了花溅泪。否则他二人练成相思断肠剑法,双剑合璧,我们就很难对付!”

月几圆恭声道:“是!”迟疑了一下,道:“弟子若找不着花溅泪,那萧雨飞……”

神秘人沉默了很久,才一字字道:“你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执意不肯归降,你就将他擒来交给我。”

月几圆道:“他的武功必已大有进益,若弟子无能,不能生擒呢?”

神秘人又沉默了一下,道:“你……看着办吧!”

月几圆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回到房中,正暗自谋划,忽然月凌峰匆匆走了进来:“爹,大伯他醒了,闹着要见你,我和二妹都劝不住他。”

月几圆皱了皱眉,跟在他身后朝庄内一处偏僻的庭院走去。远远地就听见月几明在怒喝:“快叫那畜牲来见我——”夹杂着月丽人的柔声劝慰声。

进得院门,便瞧见月几明怒容满面,瘦削而憔悴的脸上须发皆张。月几圆迎了上去:“大哥,你要见我?”话音刚落,月几明已一掌掴了过去:“住口,谁是你大哥?”月老夫人怜悯月几圆父母惨死,对他的宠爱远远超过月几明,从小就教育月几明,事事都要谦让着弟弟,几十年来,他还从未打过他。

月几圆不避不闪,“啪”地一声挨个正着,脸上顿时现出五个指痕,淡淡笑道:“不管大哥心里怎么想,在小弟心中,大哥永远都是小弟的大哥。”

月几明第一次挥掌掴了弟弟,见他脸上神情依然不变,微笑中带着恭敬,还依稀是那幼时常见的表情,瞧了瞧自己也隐隐生疼的手掌,几十年兄弟之情蓦然涌上心头,颓然坐在椅上,冷笑道:“你打算把我怎样?是千刀万剐还是活剥油煎?”

月几圆目中闪过一丝愧疚与痛苦之色,叹道:“大哥,你又何必如此说来刺伤我?无论如何,你总是我大哥。我纵对天下人无情,也不可能下手伤害你呀!”

这一番话说得很是恳切,月几明心中一痛,咬牙道:“在你逼死秋儿的时候,可还记得我是你的大哥?你已害我无后,还有什么脸叫我大哥?你作恶多端,我和你势不两立。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

月几圆缓缓道:“大哥,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如今已是白布落染缸,再不可能变回原来的颜色。我虽名为聚雄会会主,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你纵然杀了我,也不可能阻止将要发动的武林内战。何况,我既已选择了这条路,不管最终是能得偿所愿,还是自食恶果,我都会一直走到底,不会再回头。”

月几明知道他所言不虚,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心中充满了悲伤、愤怒与绝望,圆睁了双眼看着眼前这已无可救药的弟弟。想起母亲临死前的嘱咐,更是万念俱灰。道:“你把内力散的解药给我,放我出去!”

月几圆将头扭向一边,不敢再正视他的眼,缓缓道:“大哥,你真是个书呆子!武林大变再即,你是我唯一还有所顾忌的亲人,我又怎会再放你出去?事已至此,我们兄弟彼此再说什么都已无益,小弟只想保守这最后的底线,避免你我兄弟阵前相见。所以,只有委屈你在这聚雄山庄住上几年。待我大事已定,才能放你去出。”

月几明脸色一变:“你想把我软禁起来?”

月几圆道:“也可以这么说吧!看在你的面上,将来我对大嫂也会手下留情,尽量保全她的性命,好让她日后能陪伴大哥。但现在,没有我的许可,你不得离开这庭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