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可勉强。你不能勉强他爱你,也不能勉强他不爱你。你再伤害他也不能改变他对你的感情。无论爱与不爱,你都半分勉强不得!”这是萧威海对她说的话,她已明白。

“我知道,你自有你迫不得已的苦衷,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使你担心他继续爱你会痛苦,但你应该让他面对痛苦。而不是让他去回避痛苦,这样才是真正为他好,你现在可明白了?”萧威海的话似又在她耳畔回响,喃喃道:“我错了……我错了……云飘,我要救你出来,我要给你应得的全部的爱!无论要付出多大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她走上山顶,箫声止了。吹箫人缓缓放下暖玉箫,转过身来望着她。她平静地道:“是,我来了。按你的要求,我一个人来了。”

谢谨蜂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花溅泪道:“他怎样了?”谢谨蜂道:“他很好。看在你面上,到目前为止,我一个指头也没动过他。”他拿出了一个黑布头罩,道:“要想见他,你先戴上这头罩。”

当花溅泪揭掉头罩,发觉自己到了一座极深的山洞中,阴风阵阵,将洞外暑热完全隔绝。洞中很静,哪怕只一点声音,那回声也幽旷不绝,让人不寒而栗。一转身,便瞧见了萧雨飞。

他脸上没有半丝血色,憔悴不堪,衣衫破碎,沾满了鲜血,那正是她刺伤他所流的血啊!他一动不动,显见已被点了穴道,只一双眼睛依然明亮,正深深凝视着她。她不由自主想扑过去,“哐啷”一声,洞顶放下一道铁栅将她与萧雨飞隔开。她蓦地止步,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感情用事。

谢谨蜂半躺在铁栅后的软椅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樽,酒樽是空的。他走到铁栅前,递出一个酒壶,含笑道:“花姑娘,劳驾。”花溅泪默默接过,给他倒了一杯酒。

谢谨蜂笑道:“多谢!”拍开萧雨飞的穴道:“恭喜你们又见面了!”他很想欣赏他们的痛苦,他甚至希望萧雨飞会不顾一切地扑向铁栅边,与花溅泪拥抱。但他失望了。两人神情都出奇平静,萧雨飞根本连动也未动。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四目相对,心意已通。

一名聚雄会弟子递过一张软椅。花溅泪挨着铁栅坐下,道:“谢谨蜂,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好!说吧,你有什么条件?不过,你也明白我之身份,我不会做有违良心与道义之事。”

谢谨蜂在软椅上坐下,饮了一口樽中美酒,微笑道:“我明白,我只有一个条件,很简单,只要你自己同意就行,任何人都无权干涉!”花溅泪道:“哦?这我倒挺感兴趣!你说吧!”

谢谨蜂一字字道:“你,嫁给我。”

花溅泪笑道:“谢谨蜂,你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我并没有丝毫开玩笑之意!”谢谨峰正色道:“我是真心实意地要娶你的人,而不是想利用你的身份与地位。”花溅泪道:“你以为我会答应你么?”

谢谨蜂沉默了一会儿,从腰间抽出那柄相思剑,走到萧雨飞面前,手腕一抖,长剑闪电般在他胸前划了几划,已将衣服挑开,露出了他胸上那刚刚开始愈合的剑伤。萧雨飞淡淡扫了他一眼,目中充满不屑。他哑穴已解,可他什么也没说,只因他与花溅泪四目相对之际,他已看透她心底。

谢谨蜂微笑道:“萧雨飞,我佩服你!想不到你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镇定。”将剑尖抵在他胸上创处,目光却投注在花溅泪脸上,手腕一用力,已将那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划开,鲜血顿时缓缓流下,顺着剑锋滴落,笑道:“幻月宫主,那天,你一剑刺下,他体内的血也是这样流出来的吧,啊?哈哈……”

花溅泪的心也在流血,几乎已不忍再看,但目光却并没有回避。她看着萧雨飞,只见他连眉也未曾挑一下,反而低头平静地看着剑尖,看它划破自己的肌肤,看那血流出,神情淡然,仿佛这血不是他的。

谢谨蜂拭掉剑尖血痕,回身又端起了那樽美酒,悠悠道:“萧雨飞,你真沉得住气!我却不信,你乃铁打钢铸,可以承受任何痛苦。”浅浅啜了一口樽中美酒,笑道:“这酒本是花姑娘所斟,我正好借花献佛。”一抬手,将樽中酒泼在了那正在流血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