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不轻松!”梅月娇冷笑道:“就算你不在乎别人背后戳你脊梁骨,可是他呢?他若误会你,你也不在乎?就算这次他勉强信了你的解释,只怕心里也会从此落下一块心病。”

花溅泪道:“不,你错了,我根本就不会向他解释。他如果真的相信我,就根本不会要我解释,而他若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又何必向他解释?”

梅月娇冷冷道:“那好,咱们就试一试,看看他倒底是信还是不信。哼,月小姐如此品貌他不要,却一心恋着你这贱人,到时他把你和月小姐一比较,定会猛然醒悟,后悔不迭。只怕你从此就永远失去他了!”

花溅泪犹如被人当胸重重踢了一脚,血往上涌,几乎说不出话来,只道:“你——你——”梅月娇却不再理会她,侧身往树后叫道:“娘,这下你可明白了吧?为什么昨晚那么大雨她竟不在?原来,她竟与白无迹有苟且之事!”

树后走出一个面罩寒霜的美妇人来,果然正是李夫人,花溅泪猛地扑跪在李夫人面前,双目含泪,仰首叫道:“娘,你听我解释,我们——”

“啪”,话未说完,脸上早挨了重重一掌。李夫人冷笑道:“好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我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说罢,转身就走。花溅泪爬起来,扑上去跪拉着李夫人的裙角,神情凄绝:“娘,你也不相信我么?连你也不相信我么?”李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反手拂开裙角,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伤风败俗!”竟自携着梅月娇去了。

花溅泪呆呆地跪在泥水中,既不能动,也不会思想。她似已完全麻木,眼前一片昏暗。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低声无力地喃喃道:“不,我还要去问他,只要有他相信我,就算全天下人都冤枉我,我也不在乎。”

她眼神茫然,起身向无名寺奔去,连树上的衣服都未顾上取。她奔得那么快,那么仓皇,眼前模糊一片,却将功力发挥至极限,有几次险些滑倒。此时她已脆弱到极点,若是萧雨飞表现出一点点怀疑,哪怕只是一点点犹豫,她便会被击垮。

奔到无名寺,她一眼便见到了萧雨飞,他正与李啸天、萧威海、智因大师、禅月道长四人在商谈着什么。她神思恍惚,被门槛一绊,扑倒在地。萧雨飞一惊,连忙赶上来扶起她:“语儿,别急,我没事。”

她却似没有听见,叫道:“云飘,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们是清白的,你信不信?”她抓着他的双肩使劲摇晃,语无伦次地叫道:“你信不信?”萧雨飞道:“语儿,你怎么了?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花溅泪含泪道:“你为什么不回答?你不信是不是?连你也不相信我?”她忽地纵声大笑:“其实我早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后悔。不属于我的终究不是我的,纵使得到了也很快就会失去。好,你也不用回答了,我不会让你为难。你且去回头是岸,留下我一个人在苦海里好了!”她哈哈大笑着,推开萧雨飞,站起身来狂奔而去。

萧雨飞大惊失色,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连忙跟了上去。李啸天皱着眉,与萧威海也跟了上去。花溅泪奔回那树下,然而树上已什么都没有了。她顿时怔住,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喃喃道:“咦,怎么——不见了?”萧雨飞追上来揽住她腰,柔声道:“语儿,你一定是做了个恶梦,走,跟我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花溅泪甩开他,在原地打转,四处张望,口中叫道:“二姐,你在哪里?你快把衣服还给我!”她终于流下泪来,呜咽道:“二姐,我求你不要去对他讲昨晚之事,我好怕失去他啊——”

萧雨飞心中酸痛,上前一步抱住她道:“别怕,我不会相信任何人说的你的任何坏话。我只相信你一个人。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就是你死了,我也陪你一块儿死,咱们永远都不分离。”

花溅泪猛然清醒过来,一下子捂住他嘴:“不许说死!你答应过我的,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不仅会好好活下去,还要娶妻生子,为萧家留后。这是我们的生死约定,你都忘了吗?”萧雨飞含泪道:“我没忘。可是你也答应过我,不可再有退却之念,不可再自暴自弃、不珍惜自己。”

花溅泪道:“不错,我是答应过你。可是她们有证据,连娘都不相信我,连她都说我是个伤风败俗、不知羞耻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