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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县令听了,忙一迭连声的答应着,随即又道:“下官知道钱大人今天就要离开,赶往京城,所以特地叫人备下了酒菜,算是为大人饯行,还望大人好歹给点脸面。”

钱宏安听了,也不推迟,点了点头道:“反正我也要吃了饭再走,倒是对谢你费心了。”说完想了想道,“徐公子,你是不是也一起去散散心?”他始终觉得徐玉并不怎么像是伤势未愈的样子,倒像是心神受创,血不归经的样子,但却不知是何缘故。

徐玉勉强的点了点头,随同他们一起前往小镇衙门里去,侯县令早就吩咐人在后院的水亭里准备了一桌上等的酒菜,见他们俩今天竟然肯赏光自己这的小小的县衙,顿时大为兴奋,他知道,今天他只要巴结好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以后升官发财,自然不在话下,是以极是阿谀奉承,请了陈冬强两兄弟相陪,自己却不敢入坐,只是站在一边侍侯。

陈冬强两兄弟对徐玉却是极其巴结,不停的问这问那,徐玉心中有事,郁闷之极,只是淡淡的不怎么理论,常常是他们说上十句话,他才漫无边际的答上一句,而酒却喝得极多,也不用别人让他,就自斟自饮,慢慢的就有了七八层酒意,更是觉得神思恍惚,言语糊涂。

阿大和南宫天羽在钱宏安的授意下,把行李搬到了侯府中来,所以并没有和他们等人在一处。此时收拾妥当,阿大不放心徐玉,便找了过来,眼见徐玉又已经喝醉,情形竟然与当初他初跟随他,他在楼外楼心情郁闷,日日买醉时有着几份相似,幸好并没有失态,无伤大雅,不禁心中着急,忙走过去扶住他道:“公子,你怎么又喝多了?”

说着忙招呼过南宫天羽,向众人打了个招呼,便把徐玉扶了回去。徐玉此时心神早就模糊,恍惚中自随着阿大离去——阿大把他扶进了侯县令为他们准备好房间,眼见这房间铺设豪华,比起那个高升客栈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但若是和水云轩相比,却又不知道要相差多少,但如今客居在外,倒也不好过多挑剔。

两人扶着徐玉躺下,南宫天羽毕竟比他有点见识,对阿大道:“你好好的照看公子,我去熬点醒酒茶来,顺便准备一点热水。”说完眼见阿大点了点头,想了想不放心又嘱咐道,“阿大,我看公子心中好象有事,郁闷得慌,这会子又喝醉了,你千万要照看好了,无论有什么事,都别离开他。”

阿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实在想不明白徐玉到底有什么事烦恼?眼见南宫天羽出去了,便站起来把门关上,坐在了徐玉的身边,看着徐玉双目未阂,眼角处竟然滚下了两颗豆大的泪珠,心中不禁大惊,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徐玉模模糊糊,恍惚中感觉有人在自己的面前,依稀就像是欧阳明珠,他心中一直极端的思念着她,如今又被他人提及,那份澎湃的感情,更是压抑不住,但却又不能说出口。喝醉以后,竟然不知不觉间产生了错觉,忍不住一把拉住了阿大,叫道:“姐姐,别走……玉儿一直想着你……别走……”

阿大吃了一惊,想要挣扎,但徐玉抓得极紧,他又怕不小心的伤了他,故有不敢动,心中知道,徐玉多喝了酒,必定是想着哪个女人,如今他正是情蔻初开的时候,心中常常羡慕着徐玉有着众多美女相伴,但他却似乎生在福中不知福,对媚儿、绿萝等都是若即若离,看不出他的具体态度,却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为一个女人醉酒流泪,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暗想着他总不会是喜欢他的小师妹吧?听说他和他小师妹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比较深厚,他被聂霆逐出师门后,和聂小姐自然也就断了关联,他心中念念不忘,此时喝醉了想起,自然就伤心落泪,随即想到当初他听说聂霆陷害他时曾吐血晕到,可见昆仑派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但心中一动,暗想着不对啊,听说那个聂小姐比徐玉还要小上一岁,他怎么会叫他姐姐?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徐玉心中到底喜欢的是哪位姑娘呢?

“明……珠……姐姐……我好想你……”徐玉断断续续的呓语再次传来,阿大却大吃了一惊,伸手摸了摸徐玉的额头,却发现他头上滚烫一片,心中惊疑不定,回想起来今天徐玉好象就是听到了钱宏安说他的母亲闺名叫做欧阳明珠,而后徐玉就脸色大变,难道他竟然心理有毛病?妙龄少女不喜欢,却去喜欢一个徐娘半老的有夫之妇?不对,他从来没有去过京城,怎么会认识钱宏安的母亲的?想来他口中的明珠姑娘必定另有其人。

徐玉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一次的醉酒,无意中透露了心声,却为他以后惹下了无数的麻烦——从而也揭开了江湖中的一个不解之迷,更因此惹下了无穷风波,把魔道与圣地的千年之争推到了白热化。

“阿大——”南宫天羽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却见阿大神色古怪的坐在徐玉身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啊?”阿大猛得一惊,回过神来,想着徐玉刚才的话有点匪疑所思,他虽然没什么心计,也不太明白,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想着若是让钱宏安知道徐玉竟然暗恋着他的母亲,必定生出无穷事端,说不定他立刻就要翻脸;而且,这事对徐玉的声誉也大有影响。当即忙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公子。”口中说着,心中却不禁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