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到回讫路途遥远,路上但凡出点什么意外,只要和亲公主不能活着送入回讫,回讫便可借题发挥,称大历并非真心求和,借此发动战争。到那时,整个送亲队伍,上下官员皆要问责,首当其冲就是和亲使臣。
如此一箭双雕之计,对回讫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们自然不会急在这会儿开战。
霍松声早已看清局势,但无可避免,世上没有“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回长陵阻止和亲。退一万步说,长陵宫中想要除掉霍松声的人很多,即便消息不是回讫漏给他的,长陵也会有人想方设法将赵韵书要和亲的事传给霍松声。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从赵安邈到霍松声再到回讫,一子落,步步落,霍松声身在风云中,不可能逃得开。
后话多说无益,林霰在沉默中冷下面容。
赵韵书无论对霍松声来说,还是对他来说都是不可触动的逆鳞。
原本林霰的计划并没有这么早开始,他提前回到长陵,就是为了阻止这场和亲。他盘算好了一切,换下赵韵书,赵安邈取而代之,事事皆在掌控之内,唯独没算到霍松声会回来。
霍松声是牵动长陵朝局极关键的一环。
其实在遂州初遇霍松声时,林霰并没有表面上平静,他曾动摇过,是否要取消行动。但和亲之事迫在眉睫,霍松声不会轻易离开,林霰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拖到霍松声走再设法扳倒赵安邈。
赵安邈必须要代替赵韵书去回讫,这是要在春天到来之前办成的事。
而一旦林霰的计划成功,赵韵书脱险,赵安邈倒台,赵渊眼中唯一能拴住霍松声的绳子断了,在找到新生力量前,赵渊绝不会放霍松声离开。所以林霰才改变计划,作为这股制衡的力量,进入朝堂,目的就是让霍松声早点回溯望原。
“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回去。”林霰说。
“我不担心。”霍松声笑了笑,“真让我送她也没什么,晚点走还能在长陵过个年,我多陪你一阵。”
林霰觉得霍松声不知轻重,不想理睬这句。
霍松声扭脸瞅他,见林霰又皱着眉一脸愁思,心大地打断他:“别盘算了。”
路俩边架着半人高的石墩子,原本石墩上立着镇宅雄狮,经年风雨石狮子磨损风化,早前霍城命人撤下,重新打造,新做的还没砌上去,所以石墩子还空着。
霍松声扔了手中灯笼,掐着林霰的腰将人提上石墩。他很喜欢这样摆弄林霰,这种时候林霰总是被他困在身前,无法躲开。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总想那么多做什么。”霍松声按着林霰的侧腰,手掌在那里轻轻刮蹭,“看看我呗,我这么大个人在你面前你都不看的。”
林霰用胳膊夹着霍松声的手,抬眼看附近有没有人经过:“别闹。”
“我没闹。”霍松声顶着林霰的额头,哼哼唧唧地说,“我这么蹭你,你不喜欢么?”
林霰往后一仰,伸出一根手指抵着霍松声的脑门,不让他凑上来:“你是小狗吗?总爱在人身上蹭。”
“你喜欢小狗吗?”霍松声一口叼住林霰的指尖,咬了咬。
真像只小狗,林霰无奈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我要确保万无一失,很多事要想在前面。”
“那你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么?”
林霰哑然,确实,霍松声就是最大的变数,这人简直是给林霰好好上了一课。
“大夫说了,你不能想太多。”霍松声管着林霰,“今天很晚了,明天你再接着盘算。”
“好吧。”林霰退让一步,推推霍松声,“行了,让我下去。”
霍松声啄着林霰的唇角:“急什么。”
潮湿的气息扑在脸上,林霰担心有人经过,一直在推霍松声:“霍松声,你懂点事。”
霍松声沿着林霰下颌处的线条轻咬,扯下他的衣领,吻在林霰脖子上:“怕什么,这儿没人来。”
“那也不行,”林霰“嘶”了一口气,“别咬我……”
“帮你出点汗,烧退得快。”霍松声道理很多,手隔着衣服拨弄林霰。
林霰的翻毛披风系得太紧了,霍松声吃不到肉,一口咬下抽绳,毛领松开,他顺势贴上林霰的脖子,含住他一块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