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忍冬摇头,又抱紧了他几分。

他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窥见当年父母分离的真相,其中的悲痛和深沉的爱,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好怕!

怕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又怕不是真的,心情十分复杂。

傅羿岑没有逼他,给足了他时间缓过来,亲自帮他洗漱,为他红肿的脸颊上药。

直到脸颊传来清晰的痛感,周忍冬才如梦初醒,猛地瞪大了双眼。

“不是梦!”他抓住傅羿岑的胳膊,“遭了!袁岳……”

说着他掀开被子,急匆匆又要往外面跑,一边喊着:“快去救袁岳……他、他被扔河里了……”

“没事。”

傅羿岑将他捞了回来,按住他乱动的手,“谷霍救了他。”

“啊?”周忍冬还未听进去,满脑子都是袁岳被装在麻袋里殴打的一幕,“是我害了他。”

傅羿岑叹了一声,亲了亲他眼角的泪水,轻声道:“他受了皮ro伤,谷霍将他救回来,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周忍冬一愣,终于接收了这个消息,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问:“真的吗?”

“待晚些让他来见你。”傅羿岑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倒是你,中了周恒一掌,现在内伤还未痊愈。”

周忍冬软着身体靠在傅羿岑怀里,缓了许久,小声问:“周、周家倒了吗?”

“嗯。”傅羿岑道,“他多年贪污,证据确凿,夏执今无法袒护,满门抄斩。”

“那我呢?”周忍冬有气无力问。

明面上,他是周家血脉,必然也会牵连。

“我已编好一套说辞,做了天衣无缝的证据,将你与周家脱离关系。”傅羿岑没有告诉他,为了这一天他做了多少努力,又是如何详细布局。

他只想小家伙知道结果,不用负担任何压力,以后开开心心生活着便好。

“那娘亲的坟墓,还有……还有父亲……”

他一着急,又开始不停喘气。

傅羿岑连忙道:“已经迁移出来。”

见周忍冬松了一口气,他又说,“爹娘葬在一起,以后……没有翡国太子和太子妃。”

周忍冬缓缓抬头看他,满目期待。

“只有将军夫人的亲生爹娘。”

他公之于众的周忍冬身世,倒也不算全是编的。

除了隐瞒翡国皇族的身份,以及将他父母的角色调转过来,其他也算真实。

说是周恒看上了他娘亲,强抢怀孕女子入府为妾,杀害了他的亲生父亲。

周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而最坐立不安的人,自然是宫里那位了。

夏执今明明觉得自己的布局不输傅羿岑,还是被折了一只只羽翼,如今只剩他孤军奋战。

若傅羿岑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他断然会直接逼宫,将自己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