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岑单手收了剑,将他拦腰抱起,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他看到外头的血肉模糊。

那条巨蛇难缠,加上邪门的傅如裳,他本没有那么快可以脱身,好在那畜生不认傅如裳,他索性将人丢过去,此刻应当被巨蛇吞下了。

“别抬头。”

周忍冬不知听没听得进去,从一开始就把脸埋在傅羿岑胸口,没多久眼泪就浸湿他的衣裳。

那条巨蛇吞了一人,此时餍足没有方才那么躁动,一大坨缩在旁边,听到声音巨大的头慢悠悠转了过来,泛着寒光的大眼睛闪过贪婪,“嘶嘶”吐出信子。

傅羿岑拍它吓到周忍冬,没跟它多耗着,抱着周忍冬避开巨蛇的攻击,快速跑出洞口。

他眸光一暗,一手抱住周忍冬,一手拔出长剑,用内力将聚起一旁的沙石,将洞口牢牢堵住。

几个暗卫从四周搜完回来,对傅羿岑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夏执今。

“找些炸药,把里面的毒物都炸了。”

“是。”

听到“毒物”两字,周忍冬身体明显抖了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

见况,傅羿岑眉头轻蹙,抱着他跨上马,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一路策马飞奔。

回到了春风堂,袁岳连忙迎上来:“公子怎么样了?”

“备好水了吗?”

“好了。”袁岳将干净的衣裳和皂角都准备好,即便再怎么担心,都不敢多言,默默退了出去,帮他们关好了门,守在外头。

傅羿岑将周忍冬放下来,他却不依,仍然死死抱住傅羿岑,如同被梦魇绊住脚步的小孩,不能强行将他唤醒,又不忍看他深陷其中。

无奈,傅羿岑只能抱住他,慢慢将两人身上的衣裳脱了,一同踏入浴桶。

所幸夏季没那么容易着凉,但凡冷一点,他这小身板又要多受一种苦。

“唔……”

沾了温热的水,他猛地颤了颤,湿润的眼睛靠着他的肩膀,蹭了蹭。

“冬儿,我们回来了。”

傅羿岑捧住他的脸,低头亲在他的眼角,抚摸他的后背,轻声细语道,“我好好的,你也没事,我们平安回来了。”

周忍冬睁开眼,看了他几秒,努努嘴,突然“哇呜”一声,大哭了出来。

“你、你没事……”

周忍冬一边哭,一边摸他的胳膊,紧张兮兮的,“没少……少……少胳膊……嗝……少、少腿吧?”

傅羿岑哭笑不得,阴郁的心情被他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反应一扫而光。

他握住哭得打嗝的小家伙的手,捧到前面亲了一口。

“傻不傻?”傅羿岑打开他的手掌,细嫩的皮肤被那块石头割出几条伤痕,渗出的血珠被水晕开了,“以后若遇到事,乖乖等我去救你就好了。”

周忍冬吸吸鼻子,软软趴在他的胸膛前,满心后怕:“我以为……嗝、以为……你被蛇……嗝……那么大、大的蛇,我好……好怕……”

他说得无语伦次,傅羿岑却能听懂他的意思,顿时心里一暖,捧起水仔仔细细帮他清洗伤口。

这小家伙向来胆怯,被逼到绝境也不懂得回手。

这一次对夏执今下狠手,怕是觉得自己躲不过那条大蛇,想杀了夏执今为自己报仇。

他的小傻子把他看得比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