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没多久,周忍冬心口一阵抽痛,腥臭味弥漫口腔,呛得他鼻尖酸楚,猛地瞪大了眼睛。

“呕!”

他小手掩唇,却止不住从唇瓣溢出的鲜血。

“冬儿!”傅羿岑猛地睁开眼睛,见况心头一紧,把人抱在怀里,“怎么回事?”

周忍冬无力地靠着他,身体颤颤巍巍,掀开眼皮看他,睁开惺忪睡眼,委屈地控诉:“我好怕呀……我……我要离开你。”

傅羿岑做了几次深呼吸,咽了咽口水,将缠住内心的燥郁调节得差不多,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

“抱歉,是我太冲动了。”他揉了揉眉心,“我吓到你了。”

周忍冬任由他帮自己擦拭嘴角的血迹,摇摇头,乖得令人心疼。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傅羿岑近乎哀求,“我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我定然改,别离开我,好不好?”

向来高傲的男子,此刻却卑微到了泥土里。

周忍冬鼻子一酸,抹了抹泪水,思索怎么开口。

“是昨晚吓到你了吗?”

傅羿岑知道他旧疾发作有多么可怕,他的冬儿胆子小,难不成真的被吓到出逃?

周忍冬听他的猜测,心隐隐作痛。

旧疾缠身,本就难受,还以为自己怕他发病的样子。

他应该很难过吧。

可……他要是不离开,真的害了傅羿岑,该怎么办?

他是真的害怕!

害怕每一个亲近的人,都因为他带来的灾厄而受伤。

他很爱很爱傅羿岑,一点点也不愿冒险,思来想去,只有离他远远的,才能完全避免这种事情。

周忍冬又摇头,握住他的手,挺直身体,扒着他的肩膀,去看伤口,见重新包扎好了,偷偷松一口气,抿着唇低头。

傅羿岑见他不语,咬着牙,继续问:“还是真的因为那个大壮?”

“不是的。”这回周忍冬反驳得非常快,他手脚并用爬到傅羿岑身上,小心翼翼地攥了攥他的衣角,“不关大壮哥的事,我们是偶遇,求你放了他,可以嘛?”

“可以。”傅羿岑赌气道,“但是你要跟我说实话,不然不放人。”

周忍冬低下头沉思,拧着眉纠结。

傅羿岑见这个办法有效,故意说:“若是不说,现在就把他投入刑房,严刑逼供。”

“不可以的。”小家伙果然急了,身体下意识朝他靠近,“不能打他的,求求你,好不好呀?”

“掌刑侍卫的鞭子不长眼,不用一天,就能让他皮开肉绽……”

“不要!不要!”周忍冬急哭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晃了晃,声音不由软了几分,“放了大壮哥好不好?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拖累我?”傅羿岑眉头一皱,疑惑道。

周忍冬见瞒不下去了,抽抽搭搭,把那无稽之谈的灾星转世一说全盘托出。

傅羿岑哭笑不得,又心疼得不行,将人搂紧了,托起他的下颚,滚烫的唇瓣落在他哭红的眼皮。

“冬儿,我曾算过命。”傅羿岑声音里带着蛊惑,“算命先生说,我命硬,没人克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