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岑阴沉着脸,看到安然无恙的周忍冬,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无法想象,这一身伤的人,再受几鞭子,得多疼!

幸亏,刑房这些人识时务,懂得找人向他确认,否则……

他几步上前,一把将周忍冬拥入怀里。

“你是不是傻?”

他语气急切,听起来像忍住怒气。

周忍冬一愣,不知怎么惹怒他的,沮丧地低下头。

傅羿岑长叹一声,转头对其他人道:“以后,没有受罚日,任何人不许伤他分毫。”

“是!”

周忍冬傻愣愣看他,半晌眼角红了,紧张地拽住他的衣裳。

“你、你是要赶我走吗?”

“什么?”

周忍冬央求道:“我会乖乖听话的,别赶我……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的。

他哭出了声,最后一句话淹没在泪水里,不敢说出来。

当年,傅羿岑要他受刑,他是有过挣扎的。

傅羿岑却说,他若不愿听话,就让人把他丢出去。

出嫁前,丞相夫人也威胁他,若是不能好好替妹妹待在将军府,就找人挖了他娘亲的坟墓,挫骨扬灰。

不能被赶出去的!

他无家可归,还会连累已故的娘亲。

“不会赶你走的。”傅羿岑握住他的手,擦去他的泪水,安抚道,“别怕,将军府是你的家,没人能赶走你。”

“家……”

周忍冬喏喏地重复这个字,心中百转千回,只觉得不真实。

娘亲过世后,他就没了家人,也就没了家。

“好了,不哭了。”傅羿岑一把将他抱起,轻声哄他,回了自己的寝室。

楚毓闻言,担心周忍冬又受伤,拎着药箱骂骂咧咧赶过来。

见他没再添彩,楚毓把药箱一扔,建议道:“心病比外伤更难治,有空带他出去散散心吧。”

傅羿岑转头问楚毓:“那他这状况,今日能否带出去?”

楚毓道:“穿暖和点,手臂固定好,伤口别碰到,别累着就好。”

楚毓扬扬手,“快带他出去。”

“今日腊八,外面很是热闹,我带你出去走走,嗯?”

周忍冬最怕就是人群,好像……只要接近别人,他总会被嫌弃,被欺负。

傅羿岑想去,他又不敢不听,只能怯怯点了点头。

楚毓听说有热闹可以凑,索性把一堆要分类的药草一卷,蹭上他们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