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芳压根懒得理她,楚枫和楚深也没有。

不得不说,年春花的泼皮无赖行径,让楚家兄妹俩慢慢练就了强大的心脏和坚韧。

这些将成为他们未来宝贵的财富,正如那句话:打不死他们的,都将使他们更强大。

刘添才则重重皱眉,趁现在人多,他正好说给大家听:“你这话说得不对。这次书记出去学习,一些队除了庄稼侍弄得好,副业也抓得稳,带着队员吃得饱、吃得好。庄稼、副业手手都要稳,才是未来的发展趋势。”

“有个水碾子公社的蚕养得非常好,给城里工厂供给了很多蚕丝,有年蚕丝收益比庄稼还高!”

人群忍不住咋舌,一年种庄稼的收益比不上小小的蚕?

大家的眼神都热切起来,望向陈容芳,要是陈容芳这个养蚕的方法好,他们生产队岂不也可以?

生产队虽然第一要务是生产主粮,但只要交得上公粮,审批下得来,就能种植经济作物。

人群纷纷道:“那队长,我们队能不能也养那么多蚕呢?”

“对,就是注意注意卫生,多摘桑叶嘛!让容芳领头,教教大家伙儿。”

一听到钱,大家的眼睛都亮了,根本没人理年春花啥子福气、定数那套,年春花被巴巴地晾在一旁,刚才的话算是白说了。

但她也没现在就走,要是走了,岂不衬得她败了?

刘添才一个个回答队员的问题,也是正在兴头上,道:“陈容芳,你说卫生对养蚕重要,但恰恰是卫生这个条件,我们,唉。”

除开大会堂、学校等几个地方是水泥墙,其余哪家哪户不是泥墙泥地草棚?

就说这桑叶,是吃到蚕肚子里的东西,一定要干净,可有时候在地上一堆,最下面那层桑叶就不能要了。浪费不说,有时候不仔细拿了脏的桑叶给蚕吃,蚕立马生病给人看,还有就是数不清的蛇虫鼠蚁。

陈容芳想了想:“有办法,你们来我家看。”

队员们如同一条长龙,走向陈容芳家。

陈容芳家其实很小,当初她是在怀楚枫时分的家,因为她肚子圆,年春花说她怀的不过是个女儿,让她仍然家里家外的活儿都要做。陈容芳那胎怀相也不好,被累得见了红。

楚志国就此带着她分家,另起炉灶。也因此,年春花常骂陈容芳是狐狸精。

泥墙草房三两间,却胜在拾掇得干净,还有个特别小的柴房。

一进柴房,大家第一反应就是干净,太干净了,做饭用的柴火好好堆放着,地上连一点柴火棍都找不到。

柴房非常通风,两个蛇皮袋好好地放在角落,刘添才道:“这是桑叶?”

陈容芳道:“对。”

宋二婶也环视四周:“你家好干净。”陈容芳说:“都是小枫小深打扫的,我最近没那个时间。”

喜得宋二婶连说楚枫楚深懂事。

年春花听着烧心得很,那两个崽子懂事又有啥用,至于那么夸吗?可她又不好说什么。

陈容芳这时拿出一块长长的红蓝白防雨布:“这种布防水隔湿,可以铺在地上,把桑叶放在上面。如果湿气非常重,可以把它吊起来悬空,在上面放桑叶。”

“还有这个,樟脑丸。”陈容芳道,“防虫的。”

刘添才是连连点头,靠谱,陈容芳太靠谱了,正是自己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