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黑眸一深,道:“那玩意儿不是鬼魂,我暂时还不清楚它的身份,但不管它是什么,敢到我家,伤我身边的人,我是一定要它灰飞烟灭的。”

顾意侧目看了薄司一眼,忽然,他感到身后有一道,诡异的视线。

顾意猛地回头,但身后又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说话,脑子里又混乱起来。

他能感到,那个邪物还在这栋别墅里面,它还“活”着,薄司拔掉的那两根黑线,应该只是它的一部分,它还没有死,它藏在这别墅里,暗中窥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奇怪,他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别墅周围什么都没有,他却能清楚地感觉,窥视他们的,是一双,女人的眼睛。

再描述详细一点,那是一双含着泪,充满怨恨,瞪得滚圆,悲伤,又凄惨的女人眼睛。

她在暗处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而顾意耳畔再度响起了那个耳语般的声音,隐隐约约,仿佛从天边传来。

杀了她……杀了她……

顾意定住神,想竭力把那声音从大脑中赶走。

这时,卿桑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个作祟的邪物,其实,是冲着薄老板来的?”

“哎?”

夏婉儿抬起了头。

卿桑继续道:“一般魑魅魍魉徘徊的地方,都是针对房子的主人,顾意和婉儿,可能只是受到牵连,是它给薄老板的警告,薄老板想一想,最近,是不是你做了亏心事,牵连到婉儿了?”

闻言,薄司轻笑:“我做的亏心事,那可就数不清了。”

“不会!”

夏婉儿红着眼睛,为薄司大声辩解,“我相信薄老板,薄老板不是那种会杀人害命的男人!顶多,顶多就是玩弄玩弄女人,然后再把她们甩了,让她们为你自杀,或者是,为你堕胎,然后她们冤魂不散,胎儿的婴灵不散,所以就……”

“……好了你闭嘴。”薄司黑着脸,“让女人堕胎这种事,我可从来没做过,再说,那东西不是鬼魂,我们也别乱猜了。”

卿桑抬眼望了望窗外,说:“天已经快亮了,我带婉儿回去,这次出来耽搁太久,她的家人也该担心了。”

薄司点了点头。

卿桑夏婉儿走后,顾意感叹说:“卿先生真是个温柔的人,任何事都替婉儿考虑,以她为先。”

薄司拍他的脑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折腾一夜,快去睡觉,今天我破例放你假,等你醒了,再到我房间来,我给你上药。”

顾意有些意外:“放我一天假?”

说起来,到终详屋打工后,他连一天假也没休过。

现在薄司突然说要放他假,顾意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下一秒,薄司淡淡道:“大不了扣你一天工资,也没有什么,快去休息吧。”

说完,薄司径直上了楼。

顾意:“……”

其实,他早该猜到结局……

这会儿薄司的药水起了作用,手腕不痛了,顾意一夜未睡,加上昨晚又喝了些酒,此刻困意袭来,势不可挡。

顾意回到房间,眼皮都抬不起来,原以为这次能好好睡一觉,哪知刚闭上眼,他又陷入了梦境。

梦里,还是那个古怪的黑房子,耳畔那个女人的哭声更凄厉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又血腥的味道,顾意在房子前徘徊,那房子周围还是雪白的瓷砖,那些暗纹精致,还是那样熟悉,可顾意,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找不到出口,不停地奔跑,跑得大汗淋漓,可不管他怎么跑,最终,他都在这个房子的门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