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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不可妄言。”裴熙笑骂,他对自己还能笑得出来简直佩服至极,没办法,疯狗与他无关,但裴烈是条疯狗就与他有关了。

“我有说错吗,裘将军心大,裴氏装不下他,早晚溪南也装不下他。”裴烈没消停下来反倒越说越来劲儿。

裴烈摆明了打压裘燃,这不是让凌阳侯看他们裴氏的笑话吗,裴熙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竟会被这种不长脑子的东西威胁到地位。

裴烈不明白这些吗,不,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冲动无脑,相反他心里清清楚楚,目的明确又坚决。裴烈不能忍受一提起裴氏名将,他头上永远压着个裘燃,无法光明正大地战胜那就让裘燃滚蛋,从他的视线消失。

父亲放纵他和裘燃对着干,是为了牵制裘燃,时时刻刻提醒手握重兵拥趸围绕的裘燃头顶上的这片天姓裴,他只不过是顺势加大力度,看裘燃能忍到几时,忍不了了要么滚要么反,他更希望裘燃反,那样可以直接取命,世上就彻底少了一个比他强的人。

裘燃目光幽深,盯着裴烈看了良久,看得裴烈暗暗嘘起手臂上的力道防止裘燃发难。裴烈从来都不在裴亮面前找裘燃麻烦,不在裴亮面前所以只要过了裘燃无视的底线他就会直接上手,而今天裴烈已经是超出以往的过分了,裘燃却连脚都没挪一下,有的时候理智也是一种负担,他实在不想在千花宴这种场合揍主公家的熊孩子,而且他发现打根本没用,裴烈这只专门膈应他的小丑皮不是一般的厚。

可惜意念不能送人上天,裘燃放弃在裴烈身上停留视线,他敷衍了事地拱手对众人一划,淡淡道——

“诸位随意。”

裴烈这一拳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裘燃连表情都不屑于反馈给他,被无视的裴烈磨着牙却一时再想不出其他手段,他没有支点再挑事了,再闹就是撒泼了。

余蔓的目光一直落到别处,但注意可没转移,裴烈说了些什么她都听着呢,裴烈的挑衅拙劣又可笑可也不能说一点效果都没有,放在从前余蔓绝对会跳起脚来指着裴烈的鼻子骂他个狗血淋头,而现在听来听去除了乏味还是乏味,这种事情给出一丁点反映都是助长对方气焰,不想听的话,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就是让裴烈永远闭嘴。

哦,光裴烈闭嘴还不够,姓裴的都闭嘴才是万事大吉。

这些光在脑子里想想都觉得快意,也许会实现的幻想让余蔓愉悦地勾勾嘴角,正巧裘燃的坐骑玉狮子拱过来叼她的手玩,通体雪白的玉是自惹人喜爱,余蔓拿麦芽糖逗它,谁知玉狮子长舌一卷,余蔓手上只剩下光秃秃的竹签,糖已不见踪影。

玉狮子意犹未尽,见余蔓手里还剩一根挂糖的竹签,撅嘴一扭头就要伸舌故技重施,余蔓长这么大第一次近距离看马撅嘴,一边惊叹师兄的坐骑表情这么丰富不知像谁,一边把仅剩的一块糖放进嘴里囫囵添了个遍,她是吃够了,但最后一块还是想留给自己。

玉狮子的小眼睛中散发出一种叫怨念的味道,不过余蔓单手跟它玩,摸摸额毛和两颊几下就好了。

韩芋已经看出来裴烈和裘燃势同水火,再听下去也是尴尬,但他放弃与裘燃同游的机会,于是他径自走到余蔓面前。

“裘姑娘。”

“嗳?”

余蔓对这个称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好奇韩芋跟她能说得上什么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出门了,去见观音菩萨,然后去看白娘子传奇,下周末回来,回来之后日更三千,立字据~

第46章 烂泥

“夏花灿烂可否同游?”

韩芋眉目含笑问余蔓,端的是风度翩翩俊雅少年郎,玉树花枝斑驳的阴影印在他洁白的衣衫上面,像是一副黑白分明的水墨画。

他不动声色地听了半晌裘燃和裴烈的言语官司,不想就这样让放过撞到自己眼前的裘燃,但他聪明的没有插嘴裘燃和裴烈,而是将突破口转移到了一旁逗马的余蔓身上。

正大光明地邀请美丽的姑娘同游夏日山花本就是一桩美事,除了作为联系裘燃的纽带,韩芋也不得不承认他打心底确实有这样的希望。

余蔓闻言愣了愣,一晃神后眼角微挑,暗道,韩芋这人为了找存在感竟拉她下水,亏她还对他这张脸很有好感。

果真看人不能光看脸。

不出所料,韩芋话音刚落,裴烈的嗤笑接踵而至。

“小侯爷,我劝你还是放宽心别打她主意了。”裴烈话是怪笑着对韩芋说,眼睛却是不怀好意地看着余蔓,“她可不是什么裘姑娘,这小娘子寡妇一个,身价却是高的很,裘燃不生二心的话,将来她不嫁给我哥也得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