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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夫人日后行事低调些,劝夏先生少做些痴狂之事,夏先生的心思回归到单氏大业上,他们主臣哪能有隔夜的仇。”柳夫人真挚地劝说余蔓,按理说她是单黎面前的红人,完全可以在余蔓面前摆说教架子,但有过一面之缘的她知道余蔓出身气度皆不凡,传起话来还真有些发怵。听说小余夫人心高气傲又通晓文墨,这要是谈不拢引起争执,她未必说得过,到时候又是没脸。

余蔓好气又好笑,可又能如何,沉吟后只得道:“夏济对荡寇将军忠心耿耿,日月可见,至于他和我”

郑重的目光直直看进柳夫人眼底,余蔓继续道:“夏济是个人,不是块石头,他也要吃饭睡觉,难道他用吃饭睡觉的时间陪陪我,也要被指摘忠心旁落吗?”

“夏济对单氏大业一丝不苟,他们想看见就能看见,不想看见就可以装作没看见。”

“柳夫人,我的行事低不低调已经不在我能控制范围内了,从我来杞县第一天开始出去买个菜也会有人指点,难道菜就不买了日子就不过了?至于夏济,我没觉得他痴也没觉得他狂,一个人回到家陪妻子抱孩子侍奉父母,这有错吗?”

单黎明明是强人所难却自己站在制高点不自知,难道他在后院和柳夫人在一起时也满脑子建功立业?可笑。

第34章 随军

柳夫人叹了口气,说实话她有些羡慕余蔓,头一次发现原来宠爱不只可以用珠宝绸缎去衡量,还有真正用心的感情和情不自禁的行为。

“我知道,我理解,但也许只要你们稍作克制,眼前的这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柳夫人觉得恩爱无错,但只要余蔓和夏济别跟自己过不去肯收敛,又何乐而不为呢?

哪怕是夏济在外面疏远冷淡了余蔓,关起门照旧恩爱,别惹单黎疑心,这道坎儿不就过去了吗?

余蔓无奈,知道和柳夫人多说无益,只得好脾气地点点头。单黎作为一方霸主心眼儿真是过分得小,惯会给自己的性格缺陷找理由,疑心病也重,余蔓甚至觉得单黎是不是哪一天会怀疑他那三位公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夏济没为她烽火戏诸侯也没为她花天酒地,该上职的时候上职该出征的时候出征,不过是陪她一起做做家务寻点乐事,就能单黎该不会是身心某些方面有毛病吧,夫妻生活得有多不和谐,才能见不得别人恩爱,啧,眼红得要滴血了。要不是看在夏济对其效忠的份上,她绝对不忍这口气。

柳夫人不忍还想开口宽慰余蔓几句,就听院门吱呦一响有人进来了。

“夫人,家里有客?”夏济进来前问过守门的侍卫,知道柳夫人在里面,但还是明知故问地问了一遍。

“你回来了。”余蔓几乎是跳起来离开凳子,圆桌到房门的距离不过两步也要奔过去给夏济开门。

柳夫人见夏济回来也不多留,走到院子里与夏济见礼便告辞了。余蔓送柳夫人出门上好门闩后再一转身,夏济已经不在院子里,“嘎吱”一声卧室地窗从里推开,夏济脱下外衫换好常服在窗前对余蔓笑得温柔又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沉重。

“夫人,我们早些做饭,天黑再去街头吃馄饨。”

余蔓看着夏济心里乱得很,她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她的错,是不是因为她才让夏济有了小辫子让人有借口发挥。

灶膛里的火烧得旺,肥肉丝下锅迅速被榨成一条条蚯蚓形状,葱花倒进去爆香,添水下豆腐块,洒酱料,盖锅盖。

余蔓拿过小马扎和夏济并排坐在灶前,低头摆弄着锅铲,夏济并没有问她柳夫人来做什么,也许他清楚,不清楚也能猜到,但夏济不说话她就安不下心。

燃烧的木柴时不时地发出噼啪地爆响,火红的颜色映成余蔓瞳孔的底色,不知不觉她又想起了老妖怪单黎,开始暗暗地磨牙。

“噗!”

余蔓不知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夏济不知原有,但看到余蔓笑得开心,脸上也浮现笑意。

“你还笑得出来?”

主公和柳夫人双管齐下就为了整治他这个“昏君”和余蔓这个“妖妃”,柳夫人才刚走余蔓也能笑得出来,夏济对余蔓的心大无奈地摇摇头。

“你说你家主公”余蔓一手惦着锅铲一手爬到夏济手腕上画圈圈,“像不像极品恶婆婆?”

夏济打了个寒噤一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肩膀不断颤抖。

“听说有好多婆婆见不得儿子对儿媳好,千般手段万般本事全用在儿媳身上。”余蔓煞有介事地挥着锅铲,说得头头是道,“以前赶集,有一家都为这事打到街上去了,就因为儿媳肚子疼,儿子帮着洗了一盆衣裳,老太太寻死哭闹要挟儿子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