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页

余蔓拍手大笑,像是说了一则天大的笑话,丁佐忍不住自惭形秽,好像自己就是那个笑话,他恼羞成怒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

“你休要胡言!”丁佐扭曲着脸,斥道。

“兄弟反目尤氏分崩,关我什么事?”余蔓莫名其妙的歪歪头,十指交叉着合上了手掌,语气漠然地说:“他们反目是因为他们心中有鬼,你不会蠢到以为冲冠一怒为红颜,就真的是为了红颜吧”

说罢,余蔓也不理丁佐的脸色是青是紫,将碎发挽到耳后径自走出议事厅,扬长而去。

回到酒宴上放眼一瞅已是趴到一大片,余蔓想着再略坐坐便回去歇息,找了半天才发现尤晦趴在门边的一张桌子底下不省人事,余蔓抽抽嘴角便将目光落在尤渊身上,若是尤渊也醉了,那是再好不过她直接走便是。

尤渊虽没像尤晦似的下场拼酒,也没人找他拼酒,但就是如此连敬几轮也喝得头昏脑胀双眼朦胧,余蔓回来他立刻就注意到了,他拿着酒杯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余蔓看,思绪翻飞无限旖旎,余蔓正巧也看过来,二人视线相对。

尤渊的笑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放浪,他平常从不这样笑,即便与妾侍舞姬也只有做没有乐,他在女人面前一贯如此今日却为余蔓打破了,以后破例的时候会越来越多,尤渊如是想。

“夫人。”尤渊将酒杯放在余蔓面前的小案上,手不离杯,离余蔓随意放在案上的手也很近。

余蔓垂眼看了看尤渊拿过来的空酒杯,将手往远收了收,她看案角上有一只酒壶和酒杯,便拿过来自己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与尤渊的空酒杯碰了一下。

两只酒杯相撞发出牙酸的响声,余蔓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尤渊的眼眸暗得可怕用力握紧酒杯,他甚至希望手里握得不是杯子而是余蔓的脖子。

余蔓如此行为,倒不是她有多看不上尤渊,倒酒对饮都好说,但现在非常时期关系尴尬,她不想做出任何让尤渊误会她屈服的事,所以,看到了吧,她对尤渊一点意思都没有,也请尤渊赶紧将对她的意思收起来消灭掉。

目不斜视地喝完酒,余蔓拿了帕子出来蘸了蘸唇角,忽然帕子被人拽走了,尤渊低垂着眼将抢过来的帕子缠在手上折了几折,骤然起身居高临下的逼视着余蔓就要将人钳住拖走。

尤渊竟抓了个空,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怀疑是不是酒喝多了手软眼花,他都没看清余蔓是怎么躲过去的。

余蔓可不想当着这么多酒鬼的面跟尤渊拉拉扯扯的争执起来,否则明日尤家军乃至连州城又要有一波新的流言可传了,她缓缓起身,发丝擦着尤渊的下颚走到往穿廊方向去的位置一站,回头看了尤渊一看,好想再说有什么事出来解决。

“韩清娶了军友家的妹妹,夫人可知?”尤渊跟着余蔓离开酒宴后被截然不同的温度一激,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但他不会忘记余蔓对她的不削一顾,遂故意说道。

“知道。”余蔓淡淡地回应尤渊的挑衅,她知道韩清成亲了,娶得是谁对她并不重要,甚至心里都没泛起波澜。

“韩清你是嫁不成了,难道你要在尤家当一辈子寡妇?嗯?”尤渊抓住余蔓的肩头将人一把推在院墙上。

余蔓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次她没躲任由尤渊将她按住,尤渊高壮的身量遮住了月光和院内透出来的灯火,将她覆盖在黑暗中。

“难道你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当一辈子寡妇?”尤渊的声音轻飘飘的,他又逼近了几步,感觉余蔓柔软的手抚摸上了他的胸膛,他心中一热,就要低头去亲余蔓的脸。

余蔓估摸着尤渊胸前两点的位置,捏住,又狠又快的一拧。

“嗷!”尤渊捂胸痛呼,佝偻着腰大步后退远离余蔓。

“你!”尤渊耐心用尽彻底怒了,他指着余蔓厉声道:“你好狠的心,我事事依着你,对你有求必应,你竟连应承我一下都不肯。”

“你依着我什么了,应了我什么?”余蔓刺着尤渊的胸膛,冷冷地质问:“你不会是指我住了你家房子吃了你家饭吧?”

“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不该付出点什么吗?”尤渊心中不忿,余蔓如今是苕溪三县最尊贵的女人,他这样地位的人谁会像他这样后院冷清的只有一个夫人,还是个看都不看你一眼的夫人。

“我不是早就付出过了么?”余蔓直视着尤渊,扬起眉角冷生道:“尤渊,你抬头往天上看看,看看你娘和你大哥。”

尤渊一愣。

“你奉养我,这是你该做的,你要是觉得亏了,我走便是。”

尤渊认为她在尤家受到的待遇,是他施舍给她的,是他恩赐给她的,余蔓可不这么认为,如果说妻子的义务她无缘完成,那么作为儿媳该做的她已做得足够了,,而到了尤渊做兄弟该做的事的时候,尤渊生了邪念,以安身庇护为要挟要她付出代价,这就是强卖钱买的强盗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