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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蔓儿你尽管往前跑,为娘肯定能跟上你。”尤母手里举着把砍刀,哼哧道,刀是她刚才在路边捡得。

“娘,刀沉会跑不快的,快扔了。”余蔓好笑地拿过尤母手里的砍刀,扔到一边。

赶上最后一波人流,余蔓和尤母手挽着手趁着蒙蒙亮的天色出了城,万幸的是西门城外的阶州军零零散散,主力并没有集中在这里,亦或是都追逃跑的尤家残部去了。

长勺逃出来的老百姓抱成团没命的往西跑,他们也不知道尤家军往哪儿去了,但既然从西边出来的,那就往西跑吧,正好西边有个阪泉县。

只是这样能专心逃命的时光没过多久,天已大亮时,一队追击尤晦未得的阶州人马败兴而回,与长勺的难民碰个正着,便兴奋地大叫着纵马冲进人群,肆意践踏屠杀以泄心头不快,一时间绝望地尖叫迭起,难民四散奔逃,躲避铁蹄与屠杀。

余蔓和尤母怕被人认出来是尤家夫人,虽然她们现在蓬头垢面灰头土脸,但还是远远地跟在人群后面,没有凑上去抱团,所以势头不对,还没波及到她们,她们就最先跑了。

往哪儿跑总能撞上阶州军,期间好几次余蔓都能感觉得到刀刃离头皮也就一寸的距离,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还手,她在地上跑,敌在马上追,较量起来她处劣势,出其不意用剑卷了刀将人拉下马解决掉,第一次能行,第二次就不好说了,而且,还手就意味着停留,在周围不只一个阶州军的情况下,她成功的还手一次,立刻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时候被一群人追她可敌不过。

直到日头高升,才终于看不到敌兵了,一起从长勺出来的难民早就跑散了,余蔓放眼望去就她和尤母两个活人,地上三两步就是一具尸体、残肢断臂,还有各种兵器,估计她们是跑到之前的战场上了。

余蔓脱了力,握剑的手都是突突的,跑到这里时,还有个骑兵追着她和尤母不放,好像是想抓她,余蔓知道尤母可能跑不动了,便骤然发难,卷了伸过来的长刀,骑兵被卷得歪了身子,余蔓趁机跃起飞出一脚将人踢下马,一剑捅了脖子,后面有四个步兵本来远远地跟在骑兵后面,想等骑兵得手他们好分杯羹,见次状便围了上来,余蔓也不跑了,迎难而上,连杀四人,除了一身血,她毫发无损。

“娘,这是哪儿边?”

尤母搀着余蔓,边走边给余蔓擦脸上的血,答:“南边。”

余蔓思绪转得飞快,脚下也不敢停,嗖嗖地疾走,半晌,她斟酌道:“咱们去杞县,如果那儿安全就留在那儿打听三弟,等三弟安顿好了,咱们再去寻他。”

“行。”尤母应得干脆,她见余蔓的手终于不抖了,嘴唇也不哆嗦了,也就放心了,剩下的什么去哪儿去做什么,她都听余蔓的。

“娘!”余蔓突然就精神了,指着前面欢喜地叫道:“你看,有马车!”

前面有辆马车,应该是运送军需用的,没有车厢,就光秃秃的一个车板,不知什么原因被丢弃遗忘在这儿,这对余蔓和尤母来说无异于天降的好东西。

余蔓兴冲冲的来到马车前,牵着马笼头走了两步,恍然想起什么,整个人一僵,弱弱地问尤母道:“娘,你会赶车吗?”

她不会赶车,倒可以把马卸下来骑,可尤母骑不了马,而且骑马也很累。

尤母搓了搓手,道:“会赶驴车。”

这个答案真是意外惊喜,余蔓欢呼一声,往车板上一躺,枕着手臂就不动弹了,尤母折了根树枝当鞭子,啪地往马屁股上一抽,马儿拉着车哒哒地跑了起来。

余蔓翻了个身,仰面朝着蓝天,惬意地吐了口气,她现在心也不跳,腿也不软,手也不抖了,好得跟个没事人似的,其实就是缺乏锻炼,凭她的实力解决那几个兵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之所以弄成病恹恹的模样,有一大部分都是被一系列场面吓得,自己吓自己给吓怕了。

尤母边赶车边慈爱地摩挲着余蔓的小腿,劫后重见天日的时光每时每刻都异常美好,尤母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路过溪流,余蔓拿水囊下去灌水,尤母洗她换下来的血衣,离开战场前,她们捡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水囊、弓箭、皮甲等等。

正值夕阳西下,她们索性就在溪边生火,余蔓拿着弓箭不敢走远,在附近搜寻了好久才猎到一只兔子,好在兔子肥,尤母接手过去剥皮开膛,架火上一烤,娘俩就着干粮,美美地吃了一顿。

别看余蔓能打能杀能骑能射,剥皮拔毛庖丁分解她不会,饭菜是会烧,而且烧得还不错,但前提得有人配合她,因为生火添柴她不会,那么为什么这些基本技能她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