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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久夜被她这样的眼神一看,那全副的武装,顷刻就给土崩瓦解了,他甚至是不知所措的松开了她的手,不敢再靠近她,不断向后倒退,看向她的眼神从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变成了惊涛骇浪般的惶恐。

云朵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好像他才是受害者,她才是那个害人的元凶一样。

她生气,却又气不起来,居然笑了起来,“长兄这是做什么呢,要来一出做贼的喊抓贼吗?”

薄久夜可没她这么没心没肺,甚至她这么一笑,反倒让他都不敢再正视她的脸,别过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落寞,“抱歉。”

云朵没说要不要原谅他,就这么看着他极尽完美,极尽迷人的忧郁侧脸,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我不能回应你,薄久夜,我爱的是他,一直都是他,你放弃吧,放过我,也等于放过你自己,好吗?”

“我不信!”沉下脸,薄久夜低吼的,转回头看她,眸子深渊一样幽暗,“你说过,你爱的是我,是我薄久夜,会直到死!”

他激动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那么歇斯底里。

“对,直到死,她没有撒谎。”事已至此,云朵理智的知道,她既然选择了燕夙修,要跟他站在一起,那么以后,他们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薄久夜这样的人,即便不能拉拢成为盟友,也绝对不能,成为敌人。

所以,那些本该烂在肚子里的秘密,她不得不,说出来了。

薄久夜睁大了眼睛,瞳孔紧缩,不相信,刚才他听到的话,又矛盾的,露出了不理解的神情,“你说什么?”

聪明人最优秀的地方,就是比别人想得多,想得快,但往往最优秀的地方,也有可能,成为最坏的地方。

换做是普通人,仅凭云朵那么几个字,能在一瞬间,联想到多少东西?

但云朵知道,就是这瞬间,薄久夜已经,从她的只言片语里,理解到了她的意思,只是他无法正视,“薄久夜,你是个聪明人,你早就已经认定,我不是她了,对么?既然如此,何必自欺欺人,这不像你,也不应该是你。”

“你以为我想吗!!”薄久夜几乎是咆哮出声的,因为音量太高,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

他这个样子真的难看,真的,一点书生气质和涵养,都没有了。

云朵闭了闭眼睛,别开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那我就把整件事,都说给你听吧。”

比起他们两人这儿雷霆万钧似地谈判,薄久阑跟燕夙修那里,简直是春雨润无声。

薄久阑带燕夙修去了前院的书房,老地方,老样子,老人物。

两人谁都不坐主位,一人占据一方的客位上,静静注视对方。

注视片刻之后,燕夙修笑出声,将那张藏在袖子里,好像成了随身携带的必需品似地婚书,搁到了桌面上,手上一推。

婚书摩擦着桌面,咻地一声,在薄久阑面前,被按停。

薄久阑打开,瞥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唇角缓慢的浮现一丝弧度,“偷梁换柱。”

“本宫可是遵守了我们的君子协定,并没有违背你的意思,娶她,娶薄云朵。”懒洋洋的双手交叠在腹部上,燕夙修一副公事公办,却又还带着轻松惬意的谈判样子,“本宫娶的,是玉倾人。”

合上婚书,薄久阑垂着眸,还停留在婚书面儿上的手指,兴致盎然的,摩挲着上面烫金的龙凤成双的图案,“玉倾人又是谁,你知道吗?”

燕夙修闲来无事绕着圈圈玩儿的两个拇指,动作一顿,“知道,她是巫族玉家的这一代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