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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挑了挑眉,“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么?”

燕夙修嘴角一扯,眉宇之间,有些蔑然,“为什么没有,不过一个区区的臣子,一条父皇脚下摇尾巴的狗,难道儿臣这半个主子,还斗不过他薄久夜这个……”

“薄久夜是算不了什么,可大晋国的寒王呢,寒王身后的整个大晋国呢。”燕帝略带浮肿的一双老眼,徐徐眯了起来,即便脸带病态,却依然抵挡不住,那股子帝王才有的,不怒自威,君临天下。

燕夙修一愣,“什么。”

元烈公公听到这儿,脸上浮起严谨之色,将手上端着的一壶热茶汤搁到了小几上,默默无声的退出了御书房。

退出御书房之后,元烈公公将御书房的门再度掩上,继而,一甩臂弯上的雪白拂尘。

立时,藏匿于暗处的数个锦衣卫,像无声的黑影一样蹿出,又无声的,重新从四个方向闪身离开,藏身于御书房四周的隐蔽之处。

候在门外的孟非离也是精神一振,自动往后退了几步,与御书房保持了一定相对的距离。

但孟非离的脸色,已经白的十分难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病了还是伤了。

现在,只剩下父子两个人的御书房,已经安静的落针可闻,气氛,压抑而沉闷。

叫人难以呼吸。

燕帝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跪地的这个九子,从未有过的冷肃,“修儿,你还有那个自信,能江山美人兼并吗?难道你忘了,你是谁的儿子,难道你忘了,你身上所肩负的,又是什么。”

燕夙修泛了白的薄唇,抿的很紧,面颊的肌肉,掠过短暂的抽搐,“儿臣,没忘,也不敢忘。”

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燕夙修的眼眸里,还跳跃起了炽热的火焰,在里面熊熊燃烧的,是一种名为恨的东西。

燕帝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这儿子眼睛里所燃烧的浓烈恨意,叹了口气,“你没忘,这很好。现在还不是时机,所以父皇就算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了吧。”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燕帝其实一直都是最放心的,他知道自己只要点到为止,这个儿子就知道该做什么。

但是。

“那就开战,儿臣亲赴沙场。”置放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燕夙修咬着牙,如是狠狠道。

砰的一声,燕帝刚端起的茶杯,被用力的掼在了地上,茶水与碎片纷飞,“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向以来,燕帝言行举止的大多时候,都是给人慈眉善目,春风细雨的样子,就算是动怒,也只是面有愠色,大声说话已是极少。

而像彼时这般怒不可遏的咆哮,更是少之又少。

由于燕夙修是跪在地上的,燕帝将茶杯摔的特别用力,以至于那飞溅过高的不少茶水与茶杯的碎片,都溅到了燕夙修的身上不说,还有一些,竟飞溅到了燕夙修的脸上。

茶水都是元烈公公调配的刚刚好的温度,倒是并不烫人,但那些破碎掉之后,变得特别尖锐的茶杯碎片,很轻易的,就割破了燕夙修过分细嫩的肌肤。

在燕夙修的面颊上,留下了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血色划痕。

燕夙修不以为然,抬眸与面前上座的燕帝,四目相对,眼神决然而坚定,“儿臣失去的已经够多,这一次,绝不能再让自己的女人也被夺走,既然迟早一战,不若就在这一次,一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