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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绅们见状,还偷着乐呢。这是拿自己没法子了,所以去那书中寻了“黄金屋、颜如玉”。

等不了几日,密州就炸开了锅。

某日清晨,当地居民开了门,便见满街飘着的字纸,都是印出来的。有些人不识字,从地上捡了去问那等识字的人,想知道上头究竟写了些什么。

乡绅大族,内里人多得很,各种关系盘根错节,自然也少不了污糟糟的阴私事。也不知朱华温究竟是哪里知道的这些,甭管真的假的,先着人印了出来满大街发。

这下倒好,某族里头扒灰的、通奸的、瞒着家中老妻在外头有外室的。林林总总全都给抖落了个干净。

不等这些恨得牙痒痒的乡绅们找上朱华温去揍人,自己就先被家里头的人给绊住了。一时之间几户人家都没消停,打的骂的上吊的,还有那要休弃原配的,全都闹在了一块儿。

朱华温手握租契,照旧建起自己的造船坊来。这一场乱子,且得有些时日要闹,待彼此消停后,哪里还有劲同仇敌忾地来对付自己。

一群人上来,朱华温的确感到吃力。可要轮上一对一,他要折腾人家那就是轻轻松松。

待造船坊即成,朱华温大笔一挥,给京里去了封信。他是个荤素不忌的性子,也不理会这等乱七八糟的事是不是该同朱常溆说,总之把有的没的全给写了。

他的法子倒也高明,先将自己在密州的苦处说一说,又表明自己的能耐。最后一笔写的却是,这银钱花的差不多了,所以能不能再给自己贴补一些来?

朱常溆想起信中朱华温的调笑之言,还觉得好笑。他自己又稍加增改,调动了些词,好叫那等不怎么悦耳的字眼不叫郑梦境听见,连着听过一遍的胡冬芸还是笑出了声。

郑梦境不动声色地朝胡冬芸投去一眼,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个皇家媳妇聊一聊了。虽说祖宗定的规矩,是后宫不得干政。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事全都不能插手。

大明朝的规矩是唯有封了皇太子,又或是皇长孙,才能有资格出阁听说。这规矩到了朱常溆这一辈倒是破了,可往后会怎样,是否还能继续依着这一点来,有待商榷。

若是不能,这就意味着胡冬芸身上的担子极重。她是未来的皇后,无论朱常溆以后还会不会继续纳妃,教育子嗣的责任都在她一人身上。论起来,她才是所有皇嗣的母亲。

倘若胡冬芸差着些,这皇嗣便不行了。朱由校兴许还能日后出阁听学,给掰回来些,可其他的孩子呢?就这么由着他们废了?

这事儿郑梦境可不答应。

不过眼下胡冬芸正是孕期,即将临产的人了,不能拿这事儿再去刺激她,免得到时候生产有个万一。

郑梦境将这事儿在心里记上一笔,又同皇太子、太子妃略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去翊坤宫继续看着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女儿了。

看着朱轩姝,郑梦境心里又开始惦记起了宫外的那一个。出宫也有好些日子了,不知这性子可有改过来一些。她现下最怕的,便是就连朱载 都对朱轩 束手无策。

朱常治倒是经常会回来说一些妹妹在义学馆的事,不过郑梦境心里也清楚,都是捡着那等好事儿说与自己听,不过是怕她担心难过。究竟实情如何,除非亲眼见了,或者他日人回了宫再仔细问问明白,恐怕是再不能知道的了。

日头渐渐西斜,朱常治收拾了东西,准备在馆里头晃一会儿就回去了。他的婚期定在十月,秋高气爽的时节,不冷不热,刚刚好。

因是娶的皇子妃,所以郑梦境就不像对胡冬芸那般重视,并未将人留在宫中调|教。

朱常治也不甚在意,连去偷着见一见都兴趣不大。这婚后还要朝夕相处几十年呢,现在就把人性子给摸透了,往后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正晃悠着呢,朱常治却听见了一阵隐约的哭声。他循着声音去寻人,却见是自己那小妹妹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便是心里再不舒坦,这到底是自己的嫡亲妹子。朱常治原是几个孩子中最小的,现下这个,也是他唯一的妹妹。“叫谁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