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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刘带金将她按下,“在太子妃那屋呢。”又怕郑梦境觉得朱常溆记着媳妇不记娘,追了一句,“原想来见娘娘的,偏娘娘还睡着,这才过去的。”

郑梦境笑着啐道:“当我会呷醋?同媳妇儿计较个什么劲。”她一边儿在刘带金的服侍下更衣,一边道,“我呀,巴不得他们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家里头和和睦睦的,万事兴。”

“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刘带金憋着笑。当她没瞧见呐,方才娘娘的嘴都噘起来了。

就是嘴硬不愿说。

单保站在郑梦境的屋外,敲了敲门,“娘娘可起了?该用早膳了。”

“起了。”刘带金给郑梦境梳了个很是随意的发髻,“等会儿吃完了再好好梳一回。”

郑梦境对着镜子左右看着,不免笑道:“这有时候啊,我还真想将赞女从姝儿那边再给叫回来。这头发还是数她的手艺最好。”转过来,笑眯眯地望着刘带金,“这都多少年了,你的梳头手艺还是没长进。”

这是两个多月来,刘带金头一回见主子娘娘笑得这么舒心,知道是因为皇太子回来的缘故。她打趣道:“奴婢的事儿,哪里瞒得过娘娘的。只别叫赞女再回宫里头来,和我抢了这练手的机会。”

“还拿我练手。”郑梦境用梳子轻轻拍了一下她,“走吧。同我一道渐渐溆儿去。他是你看着长大的,别当我不知道,他这一走,你也急。好几回都和太子妃一起在佛龛前跪着吧?”

刘带金搀着她,“自然什么都瞒不过娘娘。”

单保只带了一个小太监,此时正袖手看着他摆膳。见郑梦境出来,便弓着腰,“这小太监就服侍娘娘用膳,奴才先下去了。”

郑梦境往那小太监身上一瞥,心头就狂跳起来。“去忙你的吧。”

单保退出去前,贴心地将门给带上,立在外头装作看风景的模样。

“来,让母后瞧瞧。”郑梦境哪里顾得上满桌的佳肴,一把拉过身边的人,一遍一遍地用手描摹着容貌,“瘦了,黑了。在外头吃的不好吧?看这眼圈黑的,一定没睡好。这一路吃了多少苦头?累不累?苦不苦?有人欺负你不曾?你都同母后说了。”

朱常溆将母亲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包在手里头。“不累,也不苦。只是治儿难受些,外头不露财,他又是个无肉不欢的主,有好些日子没吃好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郑梦境眼泪一串接着一串往下掉,怎么止都止不住。“定是受了大委屈的,偏还不愿告诉我。”

朱常溆从桌上拿起母亲留着的帕子给她擦泪,“真的不苦,这回啊,儿子长了不少见识,不虚此行。可惜往后可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

“来,先吃饭。”郑梦境从儿子手里抢了帕子,胡乱给自己擦了脸,催着他坐下,“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又是这般早,昨儿个晚膳都没好好用过吧?赶紧的,吃一些,垫垫肚子。”

朱常溆也不推辞,坐下后,三两口就喝了一碗粥。

郑梦境和刘带金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好似这胃口没这么大的呀。

郑梦境将自己面前那碗没动的粥给儿子推过去,“瞧你那样,定是饿很了。来,把这碗也用了。”

第二碗,朱常溆就开始有些吃相了,就着小菜,一口一口喝着。

郑梦境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儿子不仅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长大了不少。她等朱常溆吃完了,便道:“为着你呀,这李建元都在宫里头呆了两个多月,回头得重赏。”

朱常溆从刘带金手里接过茶碗漱了口,笑道:“李御医才不在乎赏不赏的,把钱全捐了给医学馆,他就高兴了。”

“那是两回事。”郑梦境拍了拍他的手,“他要赏,医学馆也要捐。这做事呀,得周全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