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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吴赞女就哇哇叫,“娘娘,我的好娘娘哟,你可真是不知道。”她大吐苦水,“宋保那人是实诚啊,谁不知道他实诚?当初奴婢不也是瞧着他实诚,才答应同他对食的嘛。可谁晓得,这人实诚啊,就是说三棍子敲不出个屁来!”

刘带金瞪了她一眼,“混说些什么呢,污言秽词的,别尽往娘娘跟前说。”

吴赞女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噘着嘴,“娘娘你瞧带金,奴婢心里正不舒坦呢,带金就来找奴婢的茬。”

郑梦境忍笑,朝刘带金挥挥手,“听她说完嘛。”她饶有兴趣地望着吴赞女,“然后呢?接着说。”

有人捧场,吴赞女心里就特别高兴,整个人都有些飘乎乎的,说话声音都响了几分。“奴婢同娘娘打个比方,说说宋保有多‘实诚’。”她扳着手指,“那日奴婢说,今儿月色可真好看。你说吧,这女儿家,不就好听个哄人话儿嘛,就算说不出哄人的话来,你摘朵路边的小野花送,姑娘心里也高兴啊。”

“宋保啊,呵呵,他不!”吴赞女一拍手,撇撇嘴,“奴婢说,今儿月色可真好看。他‘嗯’。奴婢再说,今儿的云在天上飘飘袅袅,同仙人身上的衣服一样。他‘嗯’。奴婢接着说,今儿御花园里的桃花儿开得可真艳。他还是‘嗯’。”

吴赞女回忆起这段,直觉得自己越说越生气,最后也不顾是在皇贵妃的跟前,一跺脚,怒道:“奴婢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价的人!说句好话哄哄奴婢怎么啦,就能掉块肉啦?奴婢也不要他真的上御花园给奴婢摘桃花儿戴 那可是得挨打的,哪怕他说一句‘桃花儿再好看,也没你好看’,奴婢心里就觉得比吃了蜜水还甜。”

刘带金故作一脸无辜样,“可御花园的桃花就是开得艳啊,就是宋保不‘嗯’,我也得‘嗯’。”

“你你你。”吴赞女叫她气得一下子说不上话来,提着裙子就要追上去打。刘带金脚下一转,见人跑来,就往反方向跑,打了个转,在殿里跑不开,就往院子冲。

郑梦境在殿里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揉着发疼的肚子,一边叫着“唉哟”,一边笑个不停。

等两个都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红着脸在郑梦境的跟前请罪。郑梦境的肚子早就疼得犯抽抽了,朝两个人挥挥手,“去吧,一起上库里去拿赏钱。我都许久不曾这般高兴了。”

二人不好意思地对视一眼,又飞快地挪开目光,而后再一次对上。

郑梦境瞧她们这副样子,把刚喝进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要是人不知道,还当是两个小娘子看对上眼了。快去快去,再留你们两个杵在跟前,我今儿的肚子疼就好不了了。”

吴赞女吐着舌头,第一个跑出去。刘带金红着脸,福了福身,也跟着一道出去了。

“两个活宝。”郑梦境笑着拂了拂茶汤,终于能喝上一口了。舒舒坦坦地饮完一杯茶,揉了揉泛疼的膝头,她站起身,想去看看几个儿子。

因郑梦境同朱常治处的时间最少,心里也最愧疚,所以头一个去的是他的屋子。

屋子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只两个守门的在门前向郑梦境行礼。

郑梦境奇道:“殿下呢?今儿不是早就下了学?人上哪儿耍去了?”

小太监回道:“五殿下自下了学,就不曾回来过。”

郑梦境点点头,想着等会儿找个人去找找看,别跟上次那样,又不知道在哪个泥坑里同阿雪阿狸两只狸奴一同打滚去了。

路上经过朱常洵的屋子,郑梦境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对于朱常洵而言,他的屋子不过是用来堆放杂物和睡觉的,平时根本不在这处呆着,全在朱常溆的屋子里。偶尔还会找借口,抱着枕头上那处去睡。

不过郑梦境没想到的是,今日不仅老四在朱常溆这儿,老五也在。三个孩子一同挤在又长又大的桌子前,不知在捣鼓什么东西。她蹑手蹑脚地凑过去,探头去看。

桌上是一副长长的画纸,纸上是朱常溆的手笔,但郑梦境看不懂上头画的是什么。几个儿子们时不时交头接耳,说着什么,郑梦境仅能勉强听得懂一些。

按捺不住好奇,郑梦境冷不丁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呢?”

三个儿子都被吓了一跳,朱常溆手里的笔一抖,一滴墨就从笔尖落在纸上,晕开了一大片。